視線黏在傅先生晃動的大長腿上，一直盯著那兩條他曾經在夢裡不止一次信誓旦旦地說玩上一整年也玩不夠的腿定在他眼前，顧淵眼波流轉， 視線在著實讓他十分嫉妒和怨念的中三路上停留了一瞬。心裡盤算著小心思， 顧淵慢悠悠地抬起下巴，從下往上地盯著傅笙， 似笑非笑：“傅先生——”

　　顧圓圓他不對勁兒。

　　剛剛還又感動又羞臊的，黏黏糊糊、含嗔帶笑的，這會兒怎麽突然就渾身勁勁兒的……

　　就仿佛好像又回到了顧圓圓強撩他那陣子似的。

　　傅笙垂眸， 饒有興趣地跟顧淵對視了一瞬。

　　眼尾余光掃過“咕嚕”、“咕嚕”響個不停的手機， 心思微轉， 大概鬧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傅笙不緊不慢地抬起手， 按著頭頂把顧淵的頭“壓”正， 把手裡的毛巾蓋在顧淵頭上， 揉搓著濕漉漉的小軟毛， 忍著笑輕斥：“別浪，好好等著。”

　　“嘖！”

　　顧淵輕嘖一聲，小腦袋瓜隨著傅笙的動作搖來晃去。一句“嘴巴閑著也是閑著，咱們來談談心，就談談‘公主騎士排排站’行賄又受賄那些事兒”在腦子裡晃了一圈，顧淵聳聳鼻子，嗅著從餐廳裡飄過來的香氣，瞄著聖誕樹腳下堆成山的禮物盒，又把跟傅先生“原地算帳”的心思按捺到了“秋後”。

　　不管傅先生怎麽狗，好歹也是精心做了好一番準備，不好煞風景的。

　　顧淵換上一副乖巧模樣，老老實實地等著傅先生幫他擦濕漉漉的小軟毛，指尖十分不老實地戳戳傅先生的股外側肌，又戳戳傅先生的股直肌，在傅先生的大腿上戳個沒完沒了的。

　　就挺欠……

　　傅笙繃緊大腿上的肌肉，隔著毛巾用力揉搓了一把顧淵的頭頂，打開電吹風，用暖暖的風吹開顧淵的“藍蓋頭”，以眼神示意顧淵老實一點，開始給顧淵吹擦得半濕不乾的小軟毛。

　　吹完頭髮，傅先生忍著笑把肚子跟著他的手機提示音一起“咕嚕嚕”的小未婚夫推到餐廳。

　　七、八個聖誕花環燭台零零散散地擺在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映得香氣撲鼻的烤火雞色澤愈發油亮誘人，引人垂涎的煙熏火腿愈發金黃可口，披著“淡雪”的樹乾蛋糕愈1□□漫動人……

　　唔！

　　還有脆皮烤豬肉，三文魚，杏仁布丁，以及可可愛愛的薑餅屋。

　　想吃！！！

　　顧淵按著“咕咕”叫的軟肚皮，不動聲色地吞著被絞纏在一處的香氣勾出來的口水，十分不委屈自己地坐到餐椅裡，端起撐著紅酒的高腳杯，笑吟吟地看著傅笙：“Merry Christmas Eve.Cheers！”

　　傅笙忍俊不禁。

　　眼底氤氳著濃鬱的笑意，跟顧淵碰杯道了聲“cheers”，慢條斯理地幹了杯中的酒，傅笙便放下酒杯，在小未婚夫眼巴巴的小眼神裡，切了一個火雞腿放到小未婚夫餐碟裡。

　　香！

　　顧淵啃了一口火雞腿，外焦裡嫩的火雞肉還在嘴巴裡嚼著，眼神就飄到了脆皮烤豬肉上。傅笙立刻十分識相地又給顧淵餐碟裡放了一片脆皮烤豬肉。

　　眼神飄一飄，傅先生就把他想吃的投喂到了嘴邊，顧淵這一頓“宵夜”吃的十分愉悅。

　　酒足肉飽。

　　顧淵摸摸微微鼓起來的軟肚皮，打了一個小小的飽嗝，叼住傅先生送到他嘴邊的粉菠蘿，懶洋洋地起身，慢悠悠地踱到一人高的聖誕樹旁，開始拆禮物。

　　他的傅先生，又一次壕無人性。

　　聖誕樹上掛的，聖誕樹底下堆著的，顧淵一件一件地拆，足足拆了一個多小時。上個世紀宮廷小王子的王冠，國際頂尖珠寶設計師親手設計的胸針、鎖骨鏈，早已經絕版的《GOLD MYTH黃金神話 向神靈致敬的極致工藝》、《實踐寶飾》……

　　零零總總，從極具收藏與品鑒價值的珠寶配飾，到絕版的工具書，都是他難以拒絕的誘惑。

　　顧淵指尖摩挲著王冠上的紅寶石，眼風瞄向花架上的平安果花束——就幸虧他不是空著手回來的，不然就真的很渣了。

　　顧淵笑眯眯地笑納了傅先生的聖誕節禮物，轉手把紅玫瑰中間藏著平安果的花束塞到傅先生懷裡：“傅先生，禮尚往來。”

　　“一朵，兩朵，三朵……”

　　“十二朵。”

　　傅笙在心裡咂摸著12朵紅玫瑰的花語，垂眸盯著又大又圓的平安果看了一瞬，慢條斯理地低下頭，隔著花束親親顧淵的眉心，輕笑：“謝謝小顧總，你老公很喜歡。”

　　顧淵：“……”

　　傅先生，你可以喜歡的更沒有原則一點嗎?

　　顧淵哭笑不得。

　　指尖點在胸口，不輕不重地推開傅先生，撩起眼皮子，含嗔帶笑地睨著傅笙，撒著嬌抱怨：“你倒是仔細看看再說喜歡。”

　　傅笙揚眉。

　　從善如流地把平安果拿出來，打算把小未婚夫送的玫瑰插到花瓶裡，不期然就在平安果下面看見了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

　　這是……

　　傅笙把平安果放到沙發上，拿出斜插在花梗中間的絲絨盒子。

　　黑色絲絨襯布上，躺著一枚銀色底托托著方方正正的一長條藍寶石的領帶夾，領帶夾旁邊是同樣方方正正的一對藍寶石袖扣，細端量，領帶夾和袖扣底托上竟是由一串串細小的字符“繪製”出了一朵綻放的玫瑰，這玫瑰元素正與嵌著藍寶的玫瑰型胸針和鑲著藍寶的玫瑰耳釘相呼應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