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帶他一起去“私會”呢?
傅二狗竟敢驢他。
顧淵一心二用,耳朵聽著池昱嘚啵嘚,跟他合計等新公司注冊完要把他們的“大姨夫”藺老板拐到他們公司挑設計大梁,眼睛快速在宴會廳裡掃了一圈。
再次確認他家傅先生確實夥同他哥和他晏大舅,帶著那位“詐屍歸來”的霍先生,背著他私奔了!顧淵心裡揣摩著他家傅先生私奔去了哪兒,漫不經心地笑罵:“池大魚,你可真是個大聰明!咱大姨和藺老板剛破鏡重圓你就算計著挖牆腳,也不怕咱大姨知道了發飆收拾你。”
想想他大姨料理人的那些手段……
池昱輕“嘶”一聲,揣著十分遺憾有點不甘心地說:“就不行咱大姨看咱們不容易,一時心軟把藺老板扶貧給咱們?”
“想什麽美事兒呢?咱大姨扶貧也不可能把藺老板扶給咱們。你要是真有心給咱公司搞一個招牌式定海神針,不如往董老師身上使使勁……”說完,顧淵拍拍池昱的肩膀,示意池昱看杵在盛世朗身邊聽盛世朗跟他家親爹說話的盛嘉欣,壞笑,“大魚同志,你最好先把公司的事兒放一放,小班長需要你。”
池昱:“……”
池昱看看低垂著眉眼的盛嘉欣,再看看盛嘉欣身邊的盛世朗,乾咳一聲,搓搓仿佛有點發燒的耳朵,笑罵:“顧圓圓,你別跟我搞事兒啊!”
“池大魚,請你長點良心,什麽叫哥搞事兒呢?哥明明是在成就你的姻緣。行了,你也別擱這兒跟我端著了,趕緊去找你家小班長啊!”顧淵壓著嗓音笑罵著池昱,把池昱朝著盛嘉欣所在的方向輕輕推了一把,推著“難得害羞”的池昱去“解救”無聊旁聽“家長社交局”的小班長。
顧淵自覺並沒有用多大手勁兒,池昱那麽個人高馬大的,竟然就能往前緊走了好幾步。
這是為什麽呢?
咱也不知道。
顧淵聲音含在嘴巴裡輕嘖一聲,笑眯眯地目送池昱走到小班長身邊,慢悠悠地一撣袖口,調轉腳尖不著痕跡地往宴會廳門口挪。
禮貌而又不失疏離地應付著上前跟他打招呼的“遠房叔伯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嬸”和“十分有合作意圖,上前表誠意的各路商界精英”,顧淵花了足足十五分鍾的時間,才得以順利離開宴會廳。
臨近新年,降雪愈發頻繁。
前兩天才剛下過一場,昨天半夜就又飄起了雪花。柳絮似的雪花紛紛揚揚到現在,把庭院裡鋪滿了白。風雪裹著湖畔梅香迎面而至,瞬間吹透了顧淵身上薄薄的燕尾服。
“嘖!”
冰涼的雪花直往脖領裡鑽,顧淵輕嘖一聲,抬手把簷下冰凌當成“私奔的傅先生”敲了一下,伴著冰凌墜地的脆響,小跑著衝進了風雪裡。
傅先生是體面人,就算要跟“詐屍的霍先生”敘(suan)舊(zhang),也不會頂著風雪在庭院裡動手——畢竟敘(suan)完舊(zhang)還得回到宴會廳參加完這場壽宴,沒有掛著彩供人揣(ba)測(gua)的道理。
那可不是傅先生的風格。
顧淵扒拉一把綴著雪花擋在眼前的碎發,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這座莊園的布局,在岔路口猛地刹住腳步,把對著陽光花房的腳尖,轉向了擊劍館。
“吱嘎——”
“咣當!”
厚重的木門被重重的推開又重重地撞在一起,顧淵帶著一身風雪跑進擊劍館。剛剛坐到劍道東邊沙發上準備開始“真·敘舊”的三個男人瞬間話音一停,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眉目昳麗的青年,穿著潔白的燕尾服踏雪而至,就像極了從冰雪世界誤入人間的小王子。“小王子”身上裹著冬日的冷風,偏偏含著淺笑的眉目濃烈得仿佛一把……
撓人的火。
傅笙立時起身,拎起搭在旁邊沙發扶手上的深灰色西裝外套,走向顧淵。
顧淵睨著款步走向他的傅先生,頓時收住本打算邁出去的腳。慢條斯理地拍了下落在肩頭的雪,顧淵嘴邊扯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微小弧度,慢悠悠地問:“抱歉,我是不是來得不怎麽是時候,打擾到你們談合作了啊?”
呦!
聽顧圓圓這話音兒火氣可不小,傅二狗也有今天。
挺不錯。
顧圓圓出息了。
顧池揚眉,看著顧淵拍開傅笙的手以後開始自己個兒抖落滿身的落雪,眼底含著笑輕斥:“顧圓圓,你穿這麽點兒就往外跑,成心找病生呢?”
晏瑜:“……”
他顧池還是他顧池,就不愧是弟控晚期患者。自己個兒也是穿這麽點跑出來的,這會兒竟然說起顧圓圓來了!
不過這話他隻敢想想,不敢說。
這尊“在化身怒目金剛邊緣”徘徊的大佛,見著顧圓圓以後可算是肯開尊口了,他可不敢再惹惱“大佛”了。
晏瑜不著痕跡地用膝蓋碰碰顧池的膝蓋,厚著臉皮掀開顧池的西裝衣襟,從內袋裡摸出盒煙,讓給“詐屍的霍先生”一隻煙,跟霍上景介紹:“顧池他弟,我大外甥。”
在宴會廳的時候,霍上景已經知道進門這位是他傅二哥的未婚夫了。在司老先生介紹他“傅二嫂”姓顧的時候,他還想過“傅二嫂”有沒有可能跟顧三哥的顧家有什麽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