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明說吧,但話裡話外的意思, 這些東西就是他爺爺替他準備的正經“聘禮”, 但是, 他品來品去,怎麽品竟然都覺得他爺爺“砸”給他的這些東西更像是“嫁妝”的規格。
就離譜!
顧淵默默估算著他爺爺這一波“砸”下來的“嫁妝”價值幾何, 艱難地勸說著他爺爺收著點兒“砸他”的手勁兒, 表示傅先生不差錢, 意思到了就可以, 大可不必如此破費。
然而,顧正國不為所動,慢悠悠地繼續往“嫁妝”上加著的“籌碼”,堅持要給他曾經提起來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臉的傅笙最大的尊重。
借口!都是借口!
就瞅瞅他爺爺這架勢,這哪裡是要尊重他家傅先生哦?這分明就是在拿他家傅先生做幌子,趁機往他手裡塞他“應得”的那一份財產嘛!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他爺爺“砸”起他來套路似海深,他哪怕是看破也沒有辦法說破,就算他說破,他爺爺也根本就不可能承認——這位豪橫的老紳士,一準兒會滿口咬定“他給他的就是‘嫁妝’”。
頭禿.jpg
顧淵端量著他爺爺那副不溫不火的姿態,簡直被他爺爺送他“嫁妝”的執著勁兒愁禿了頭。
街景在“祖孫二人的相持不下”中飛快地倒退,盛嘉酒店那燦若星辰的招牌逐漸放大。歪頭誇張地喊著“疼疼疼”躲開他爺爺“砸”到他頭頂上的轉讓合同,顧淵看著近在眼前的盛嘉,兀然意識到在即將到來的“四方會談”裡將有四個豪橫的老小夥共聚一堂,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
就問,萬一四個老小夥“固執”成一桌麻將,他夾在中間該怎麽破?
如果他祭出傅先生,會不會略顯不厚……
等等!
好家夥!這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所擔心的四個老小夥兒聚成“一桌麻將”的名場面尚未開場,顧家老紳士的座駕和司家老潮男的車,就先在盛嘉酒店的露天停車場裡來了一個“命中注定”的相遇——
漆黑的柏油路,被雪白的分界線分作兩邊。
兩隊六輛被擦得鋥亮的車,順著分界線相向而行。在即將擦身而過的瞬間,兩列車隊默契地同時向左轉向,穩穩地停進了柏油路兩側的車位裡,隔著六米寬的柏油路“遙遙相望竟妖嬈”。
好的。
第一回 合,三輛邁巴赫PK三輛布加迪,司家老潮男隊以微弱的優勢,略勝一籌。
但是,這叫什麽事兒呢!
明明應該是同陣營的好戰友,幹什麽搞得這麽卷哦?把勁兒擰成一股繩,去跟傅家人好好商量訂婚宴不好嗎?偏偏要在這裡跟他的頭髮過不去。
柏油馬路這一邊。
紳士帥氣的司機下車,替他家老紳士爺爺拉開車門。
柏油馬路那一邊。
三個力量感爆棚的型男司機從邁巴赫上下來,英姿颯爽地同時拉開三輛邁巴赫後座的車門,整齊劃一地扶著車門後退一步。
柏油馬路這一邊。
他家老紳士爺爺,捋捋一絲不苟的發絲,慢條斯理的下車。
柏油馬路那一邊。
他家老潮男爺爺、他親爹、他親大哥,相繼從邁巴赫裡下來,身上的西裝做工考究,腳上的小牛皮鞋一塵不染。
很好,一看就是精心準備過的樣子。
呵呵。
問我感想?謝邀,已經麻了。
顧淵眨眨有些木然的眼,隔著車窗、越過六米寬的馬路,盯著拔腿往這邊兒走的他家渣渣爹死亡凝視了一瞬,不敢再耽擱,趕緊拿起他家老紳士爺爺“忘”在車上的烏木手杖,麻溜兒地下車!
揣著仿佛有萬馬奔騰的小心臟緊走兩步,繞過車頭走到顧正國身邊,顧淵彎起眉眼,笑眯眯地看著正在橫穿馬路的“司家老潮男隊”,把烏木手杖遞給顧正國:“爺爺……”
“哎!乖孫孫!”老潮男司政先生瞬間眉開眼笑,充滿元氣的朗笑聲從一米之外飄過來,成功截住了顧淵含在嘴裡的後半句話。
“嗯?”與此同時,不輕不重的一聲疑惑,從他身邊的老紳士顧正國先生的鼻腔裡逸出來,隨著深冬裡黃昏的風鑽進了顧淵的耳朵裡。
顧淵:“……”
別問,問就是腦袋瓜體積極速膨脹,瞬間變成了兩個大。
真是夭壽了!
社牛圓圓也傻眼了,誰能來告訴他一下這道“一聲‘爺爺’喊出口,兩個進入‘備戰’狀態的老小夥同時答應的題目”的最優解是什麽哦?
他原地等,挺著急的。
顧淵揣著兀然在他小心臟裡定格的“萬馬”,艱難地撐著臉上的微笑面具,禮貌地看看朝他走過來的老潮男爺爺,又歪頭瞅瞅慢條斯理地接過烏木手杖的老紳士爺爺,輕咳一聲,硬著頭皮,模棱兩可地說:“介紹一下,這位帥氣迷人的老小夥也是我爺爺呐!”
顧正國睨著顧圓圓,似笑非笑——小人精!
司政看著顧正國手裡的烏木手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鬧得烏龍,從善如流地順著乖孫孫現編的說辭,熱情地跟顧正國打招呼:“顧老弟,勞你費心把咱們圓圓拉扯這麽大,還把他教的這麽好,這麽些年著實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