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思維比平時遲緩了十倍,會撒嬌會耍小脾氣的男朋友,顧淵眉眼染上撩人的笑意,拖著長腔慢悠悠地說:“小舅這麽可口,我怎麽會放心把你交給別人呢?”
傅笙盯著顧淵的嘴看了一會,從鼻腔裡逸出一聲輕哼,勉強信了顧淵的鬼話。
抬手搭住顧淵的肩,半擁著顧淵晃晃悠悠往包間門口走,走到包間門口,傅笙偏過頭,慢吞吞地笑罵:“小騙子。”
顧淵:“……”
顧圓圓,不跟醉鬼論長短,有帳咱秋後再算。
顧淵拉開包間門,搭上他傅二舅的腰,扶著他傅二舅離開包間,滿嘴跑著火車哄他男朋友:“好好好,我是個小騙子,騙了你的心,還想騙你的身,你給不給騙啊?”
“顧圓圓,不要鬧。”
傅笙捏捏顧淵的耳釘,哼笑,“你還沒長大呢,不能想那些了不得的事情。”
顧淵:“……”
我十分懷疑我傅二舅到底有沒有喝醉,然而,我無從考證。
顧淵偏過頭,眯起眼審視他的男朋友。
他家男朋友面色如常沒有半分醉態,但仔細端量就不難發現,他家男朋友的眼神轉動間有那麽點滯澀,這幅姿態就像極了前世他大哥在酒局上喝高了以後的樣子。
大概可能這幅醉酒不改顏色的技能,是他大哥、他傅二舅這種自己在商海裡摸爬滾打過的人,都會修煉的通用技能。
顧淵歎了口氣。
好脾氣地哄著他傅二舅下樓,又好說歹說把堅持要給他當司機的他傅二舅哄到副駕駛座上,顧淵心累地墊好軟墊,坐進駕駛座,又被他傅二舅握住了正在卡安全帶卡扣的手。
顧淵哭笑不得,擰過身,膽大包天地摸摸他傅二舅的頭頂,趁著他傅二舅神思不太清明,暗戳戳地佔口頭便宜:“傅先生,你乖一點,不能干擾你家司機開車。”
傅笙握著顧淵的手盯著顧淵看了一瞬,慢吞吞松開手,手背搭在額頭上,自言自語:“圓圓說他還是個孩子呢。”
顧淵:“……”
顧淵拒絕細思他傅二舅冷不丁冒出這句話來的深意,輕咳一聲,收斂起偷摸佔便宜的浪勁兒,老老實實地發動車子,把終於安靜下來的他傅二舅載回了錦庭華府。
*
錦庭華府地下車庫。
顧淵把他傅二舅的車子停進停車位,幫他傅二舅解開安全帶,輕輕拍拍他傅二舅的臉,笑著叫:“男朋友,醒醒,到家了。”
傅笙在車上小眯了一會兒,酒勁兒散了點。
抬手攥住小男朋友的手,傅笙靠在椅背上緩了會兒神兒,低聲應:“圓圓,你先回家,不用管我。”
顧淵:“……”
這他媽說的可是人話?
顧淵被傅笙氣笑了。
也不跟傅笙廢話,十分“大猛一”地下車甩上車門,大步繞到副駕駛室旁邊,拉開副駕駛車門,攥住傅笙的手腕。
拽,沒拽動。
再拽,還是沒拽動。
艸!(一種植物)
顧淵原地放棄特別“大猛一”地把他傅二舅拽下車扛回家的打算,松開他傅二舅的手腕,慢條斯理地站直身體,垂眸俯視著副駕駛座上醉態酩酊的男朋友,似笑非笑:“傅先生,你到底下不下車?”
聽出小男朋友言語裡的不善,傅笙挪開捏眉心的手,撩起眼皮子,抬眼仰視抱胸站在車門旁的小男朋友,眼底緩緩氤氳起笑意,微啞著嗓子,輕哄:“圓圓,我真沒事兒了。時間不早了,你先上去,我緩一會兒就上樓。”
好家夥!
他傅二舅這可真是緩過點兒酒勁兒來了,醉酒狀態從“黏著他”直接切換成“紳士地跟他保持距離”了。
顧淵抬腳,慢悠悠地踢踢傅笙的小腿,哼笑:“傅笙,你他媽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屁話。你要是想跟我好好談戀愛就立刻下車,別招我跟你急。”
讓他把醉酒男朋友扔車裡不管這種話,虧他傅二舅真能說得出口。
嘖!
小男朋友真惱了,惱得連教養都拋開了。
傅笙攥住顧淵的腳腕不輕不重地捏著緩了下神,撐著精神從車上下來,順勢靠在車上,看著顧淵低笑:“顧圓圓,舅喝酒以後自製力不太靠譜。”
顧淵:“……”就知道!
顧淵白了傅笙一眼,拉著傅笙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扶著傅笙往入戶電梯走:“小舅,你乖一點,我今兒不撩你,只要你管好你的腦子就能萬事大吉。”
傅笙偏過頭,看著小男朋友精致的眉眼,似笑非笑:“男朋友,你可能對你自己的魅力有點什麽誤解。”
顧淵把傅笙扶進電梯。
在魚莊包間裡,他已經領教過他傅二舅醉酒後的“霸道”,早就十分識時務地打定主意,今晚照顧他傅二舅歸照顧他傅二舅,但一定得管好了骨子裡的浪勁兒,堅決杜絕一切他傅二舅“恃酒行凶”的可能。
因此,顧淵並沒有如傅笙所以為的那樣見風起浪,只是斜睨著傅笙說了一句:“男朋友,我對我自己的魅力並沒有誤解,但是我對你的自製力和涵養十分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