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宇,你可別怪我,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們幾個在澳門輸了錢,要是被家裡人知道,肯定會倒大霉的,是卓然向我們伸出手,你要找也該找卓然去。”
林安齊念念叨叨的,將頭髮吹乾後,他便躺在了臥室的床上。
人就不該有好奇心,也不該有探究欲,他在心裡痛罵自己,但還是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查起了新聞上的死訊。一想到這裡,他就再度發起抖,心臟砰砰的快要從嘴裡跳出來。
不是真的,那幾個死人只是長得像而已,明明剛才還在卓鬱家小聚了一下,怎麽可能呢?
林安齊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輸入了那幾個人的名字,回車鍵一按,瞬間,鋪天蓋地的新聞將頁面覆滿。
“離奇富二代死亡事件”
“仇殺還是情殺?C市當地發生多起繼承人死亡案件,其中是否有隱情?”
林安齊隨便點開了一條,血腥的畫面頓時映入眼簾,他差點沒吐出來。
有被肢解的,有被活吃的,有被塞進下水道的,還有兩個人,他太熟悉了,是柳靜雲和羅木生,他們兩個被利落的割喉,腦袋都被人砸碎了,腦漿流了一地。
這兩人就是組織去澳門賭錢的罪魁禍首,雖然沒參與殺死卓鬱的事情,但沒想到居然也死了,死期就在昨天,今早被警方發現了屍體。
昨天……
昨天?
林安齊一愣,如果按照江星宇的死亡時間,昨天正好是他的頭七,是江星宇的回魂夜,而昨天的自己雖然給卓鬱打電話說找了他一整晚,實際上是在老宅那邊住了一天。
他家老宅據說也是寶山寺選的址,能夠抵消邪氣,說不定就是這樣,自己才沒有成為那幾個死人的一員。
“不能再家待了。”
林安齊立刻支起身子,他要回老宅那邊去。
就當他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一邊的時候,反光的屏幕好像照到了什麽東西,像是海藻,也像是一大團黑霧,懸掛在他家的天花板上。
林安齊一下僵住了。
冷汗從他剛洗過澡的身體裡不斷冒出,他脖子僵硬,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直到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了肩膀,還有令人發癢的感覺。
他不敢動,只能用余光去瞥。
——頭髮。
是女人的長發。
“和我走吧,只差你了。”
女生陰森森的聲音響起:“我們馬上就能團聚了。”
*
第二天清晨,前來打掃衛生的阿姨發現,自己的雇主死在了床上,他渾身好像被什麽細絲切碎了一樣,稀爛的灘在床上,整張高級大床都被染成了血紅色,旁邊還擺了一個壞了很多天的筆記本電腦。
C市又增加了一個掀不起什麽水花的離奇殺人案。
卓鬱關掉手機新聞,在名單上劃去了一個名字。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端,同樣有人歎息一聲,劃掉了死亡名單上的“林安齊”。
“明明昨晚還在和我通話,怎麽第二天就死了呢。”卓然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是那厲鬼太凶狠了吧?”
一位梳著山羊胡,帶著圓眼鏡,身披袈裟袍,打扮的不倫不類的大師開口道:“它已經超出了厲鬼的范疇了,這次下手的不是它,是轉化為倀鬼的一個女人,她成了那邊的手下了。”
“倀鬼?”
“為虎作倀沒聽說過嗎?”
“那我明白了,柳靜雲……她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卓然歎了口氣:“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麽大。”
大師乜斜他一眼:“當你決定奪走他人氣運的時候,就該想到失敗後會有什麽後果。”
卓然失笑:“也是,本想著卓鬱死,結果死了個戾氣重的,可我聽說他對我弟弟百依百順,任打任罵,怎麽變了鬼就如此凶殘?”
“咬人的狗都不愛叫。”大師伸出右手掐算了一下:“此人一生不幸,精神壓抑,你弟弟更是他命裡的煞星。”
卓然點頭認同道:“我在他剛搬進我弟弟家的時候,就做過了詳細的調查,江星宇的父母是罪犯,出獄後又沾上賭博和高利貸,江星宇從小被虐待,後來,父母又被收高利貸的打死在他眼前,成了孤兒。他好不容易靠著政府資助上了學,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又因為家庭原因被校園暴力,當時是我弟弟給他解了圍。”
“哦?”大師來了點興趣:“原來緣分在這”。
“不過按照我弟弟的性格,估計就是嫌那些小孩子太吵了,但也被江星宇惦記上了。私家偵探和我說,江星宇當了卓鬱十三年的跟蹤狂,家裡擺滿了對方的照片,雖然長得人模狗樣的,但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和變態。”
“怪不得呢,這種偏執的人死後也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他和我弟弟認識也很有戲劇性,是他跟蹤我弟弟被發現了,卓鬱開門見山問他想怎麽樣,江星宇說喜歡他到發狂,愛了他十三年,是個腦子清醒的都不會答應吧?”
“但是卓鬱答應了,對嗎?”
“沒錯,他甚至讓江星宇住進了他家,所以說,這兩人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大師又掐算了一下,饒有興致道:“因為是被所愛的人背叛殺死,所以江星宇的戾氣才那麽重,而且加上他從小受的那些苦,和他不正常的心理,不變厲鬼都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