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冉愣住了,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卓鬱要做什麽。
因為他的身體在異變之時,看清了第二層岩壁上的圖案。
第二層根本不是空空如也,而是布滿了龐大的史詩壁畫,它並非由塗料形成,而是那磚塊每一塊的熱度都有細微差別,用蛇類的熱感感知,才能看清上面都畫了什麽。
在壁畫中,詳細的畫著人類祭祀、邪神降臨、其中便有一隅描述如何與人進入同一個夢,那也是唯一能夠殺死夢虺的方法。
雙手交握,一同入睡,便能共享夢境。
而卓鬱,如願以償的進入了東堯的內心。
3
東堯躺在床上打遊戲,筆記本裡一直傳來朋友的叫罵聲。
“硬直硬直,哎呀大劍哥快上,草我又被黑龍秒了,這遊戲不能玩了!”
東堯放下手柄,百無聊賴道:“菜比。”
他結束了這局遊戲,叼著根棒棒糖看向窗外藍天,感覺最近的日子好像太平淡了。
他的媽媽身體健康、充滿活力,每天都要做好多菜,晚上沒事還去跳跳廣場舞,這種無聊的日常就是東堯最渴求的東西。
而且家裡欠的債也都還清了,他不用再去打工,也能每晚和正常孩子一樣打打遊戲,再被老媽拎著耳朵趕出來吃飯。
這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來說,簡直再完美不過。
既然如此,他也該好好學習,不讓老媽擔心了……
東堯將筆記本合上,從抽屜裡拿出英語書,開始磕磕絆絆的背單詞,而他的母親正在廚房裡做晚飯,這個兩口之家溫馨極了。
但有人專門來破壞這個氣氛。
門鈴響起,東堯趿拉著拖鞋去開門,發現外面的人他沒見過,但非常眼熟,是個長相漂亮的男青年。
這人倒在地上,不像受傷的樣子。
東堯狐疑的看著他。
“我是你母親的朋友,來看看她。”卓鬱衝東堯微笑,他知道這孩子已經把溟山塔的事情都忘記了。
東母擦了擦手,也從廚房趕出來,當他看見卓鬱的時候,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帶上了笑臉,而那笑容是真的親切。
東堯這才放下戒心。
“我們好久沒見了,對吧?”卓鬱衝東母伸出手,“扶我起來。”
“是啊……”東母殷勤的攙扶起青年,支使東堯道:“去把客房的輪椅拿來。”
輪椅?家裡什麽時候有輪椅了?
東堯撓撓頭,還真在客房找到了,他幫母親一起安置好了卓鬱,開口問道:“你們認識啊?”
“當然,認識很久了。”卓鬱微笑。
東堯深深皺起眉頭,他怎麽沒聽說過,不過也情有可原,他爸都死了十多年了,他媽再找一個他也沒什麽意見。
就是這個後爸好像是殘疾,他以後不會要照顧這人吧?
看起來還蠻年輕的,和自己的年齡差也差不了太大,總不能叫他叔叔。
東堯內心天人交戰。
東母的目光一直死死黏在卓鬱身上,也回答道:“是啊,這可是我最親密的人……”
說著,她就想上手撫摸卓鬱的臉。
“不要亂動。”卓鬱一把捏住東母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的皮肉發白:“你還不是最後的生還者呢。”
“幹什麽,松手!”東堯想把卓鬱撥開,但是還沒等他碰到卓鬱,東母就反應及其激烈的喝止了他。
“你什麽態度?有你這麽對待客人的嗎!”東母的臉一瞬間凝聚起了戾氣,但很快又輕柔的問起卓鬱:“這孩子笨手笨腳的,他沒弄疼你吧?”
東堯:“……??”
“你不怕死?”卓鬱眯起眼睛,“我可是進入了你的領域,能夠觸及你的本體。”
東母哼笑了起來,女性聲線忽然詭異莫測,變得沙啞低沉,還帶著些許嘶嘶聲。
“不,不如說你來的正是時候。”
她的面龐逐漸崩壞,臉皮像是正在剝落的蛇蛻,一點點露出了裡面的真容,毫不在意一片目瞪口呆的東堯。
那張臉,是龍冉!
“你喜歡他那一款的長相是吧,在夢裡我能成為任何你想要的樣子。”夢虺頂著龍冉的臉,賣力的推銷著自己:“不止是長相,任何你所需求的,我都能滿足你。”
原來龍冉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卓鬱心想,確實挺好看的,就是對自己沒有任何吸引力,畢竟不是真正的本體。
“我不要這個,你能不能變得再高點壯點。”卓鬱捏了捏下巴:“嗯,紅色頭髮,長得像美國隊長,兩米多,另一半邊臉是骷髏,你要是覺得變臉難度太高,我這有面具,你可以戴上。”
夢虺的笑容凝固了。
他的新娘怎麽還真的開始提要求了啊!怎麽莫名其妙的不爽了呢!
“你不是說你可以嗎?變個我看看,我想他了。”卓鬱的語氣居然還是認真的!
夢虺頭上蹦起了青筋:“……算了,不如我們來做點正事,在精神世界裡結合,你覺得怎麽樣?”
男人將扯著卓鬱的衣領將人拉近,曖昧的在他耳邊呢喃:“相信我,我比龍蚺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