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館長發來秘密邀請函,以學識上的誘惑讓他們這幫業界大牛前來,愣是不透露這所遺跡的半點信息,恐怕就是為了防止消息流出,引來不法分子。
而溟山根本沒有信號塔,這個年代的手機和大哥大還是外國高端貨,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什麽,也就無法傳出消息了。
只要保密做好,等他們這群大牛將遺跡研究透徹,再由國家公開收容至博物館,也就輪不到什麽境外組織來說“這是全人類的寶藏”為由插手掠奪了。
可是他又叫來了倒鬥的,難道就這麽自信,這群見錢眼開的家夥不會出什麽岔子?
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只有卓鬱看著柳靜雲所在的方向,內心隱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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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激烈討論,館長開始全權負責在場所有學者的工作。
首先是分組。
想要進入這個金字塔建築,就要先找到山體的薄弱處,這是測繪隊的工作。其次是鑽探隊,他們要將盾構機植入合適的地方,然後將山壁打通。
上次這麽受重視的還是秦始皇陵,可惜裡面珍貴的彩繪、壁畫、還有兵馬俑身上的顏色,都因為保護不當而消逝了。有了秦始皇陵的前車之鑒,他們並不敢貿然進入金字塔的主體,生怕裡面珍貴的文物接觸外界空氣後迅速氧化。
所以,館長決定在工程隊施工的同時,於山腳下建立臨時基地,並且由安保人員24小時巡邏。
說是基地,也不過是帳篷組,但所有人都沒對這艱苦的生活條件抗議,大家開始了忙碌的準備工作。
天剛剛亮,工程隊們已經開始運作了,轟隆隆的聲音響個不停。卓鬱的學生們也跟著幫忙在山腳下搭建帳篷、處理物資,只有卓鬱這個清閑人待在空地上。
趁著這個時間,卓鬱開始觀察起周圍。
他們離溟山非常近,他隻用前行個幾十米,就能摸到蒼白的岩壁。
“你在看什麽。”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卓鬱抬頭望去,發現是隊伍裡的宗教學家。
“我叫羅木生,你呢?”
男人幾乎和卓鬱一樣年輕,他身形瘦削,下巴很尖,是下垂眼,看人一眼就能傳遞出無辜的神情,活像幾年沒吃飯的博美犬成了精。
同齡人更有話題,所以才來搭話的嗎?卓鬱對他微笑:“卓鬱,民俗學。”
“有趣。”羅木生隨手撿起一塊白色石頭:“那老頭還真是把各行各業的都給叫過來了。”
“畢竟是人類史上最驚人的發現。”
“也是。”羅木生大聲招呼起來:“老秦,快來,你看這是不是白堊啊!”
地質學家手裡拎著尖頭錘就跑過來了,他年紀稍大,但精神頭十足,自打來到這裡就像打了雞血一眼。老秦一把拿過石頭,用放大鏡查看。
“沒錯,是白堊,這也太離譜了吧。”
“白堊?”卓鬱對地質不太了解。
“對,就是白堊紀的那個白堊,它是石灰岩的一種,但只在西歐多見,我國幾乎沒有。”老秦一說起自己的專業知識就兩眼放光:“這東西疏松、易碎。英文名叫chalk,對,和粉筆同名。最早的粉筆就是用白堊做的。”
老秦用力一捏,這從岩壁上剝落的石頭就碎成了渣渣。
“那它是怎麽形成的呢?”羅木生又從山上掰下來幾塊,純當解壓球捏了,碎了一個又一個,地上很快積起一層粉末。
老秦隨口道:“是海相沉積形成,但也有很多人認為,白堊是生物遺體的鈣質堆積。”
羅木生的手裡的石塊立刻掉在了地上,他嫌棄的大聲道:“怎麽不早說!我這不是在玩兒骨灰呢嗎!”
“怕什麽,都是藻類而已。”老秦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又如獲至寶的將白堊收進密封袋裡,打算去用儀器檢測分析。
卓鬱皺了下眉頭,身為民俗學家,他腦子裡隱隱有了記憶。
好像在很多古老部落的風俗裡,都有將動物屍骨擺滿祭壇的行為,尤其是美洲和叢林邊境的一些老原始部落,還會將骨頭搗碎,當做顏料來妝點儀式。
但是……
卓鬱看向這高聳入雲、險峻無比的溟山。
如果真的是遺骨堆積,這麽厚這麽高的白堊岩層,得是死了多少條生命啊……
或許就如老秦所說,只是藻類的鈣質吧。
他撚起一撮白堊粉放進瓶子裡,裝進了腰上的掛包。
卓鬱在這裡還挺舒心的,因為大家都是學者,是對自己的領域非常專注且有求知欲的人,和卓鬱一樣。所以在這也沒什麽人際交往問題,大家都是秉承著赤子之心來的。
這種學術氛圍很濃的環境,比起《湖畔怪談》讓人舒服多了。
在《湖畔怪談》中,所有演員開篇就聚在了一起,他們都是被旅人的車禍所吸引的,大咧咧的周武團隊就那麽直白的說出了演員、片場等等關鍵訊息。
但是這場電影不同,他們是分別來到溟山的,而且沒人主動說出自己的演員身份。
難度變高了啊……
卓鬱正想著,老秦卻突然發出一聲怪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有蛇!有蛇啊!!”
老秦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裡的地質錘都飛了,待羅木生湊近後,他才哈哈大笑道:“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