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堯像是被逗笑了,又揉了一把白虎腦袋,輕快地說:“呀,有你真好。”
阿列克謝:“……”等、等等?
在舒堯沒有留意的地方,青年耳垂發燙。
他盡量讓自己顯得從容,可往後,整整一個下午,打包舒堯的衣物、其他生活用品的過程中,阿列克謝抓緊一切舒堯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地笑。
有那麽幾個瞬間,他甚至覺得哪怕自己與舒堯不是男朋友關系也無所謂了。只要維持現在的狀態,他們是最親近的朋友,每天一起相處。
這時候,舒堯提起:“對,還得給學校寫個申請。”一頓,就這坐在地上的姿勢,手肘撐在箱子上,掌心托著自己下巴,“不知道會給我分一個什麽樣的舍友。”
阿列克謝:“舍友?”
“嗯啊。”舒堯說,“現在學生宿舍不都是兩人間嗎?”
阿列克謝:“哦哦。”的確是這樣。但是,他算是個例外。
因阿列克謝·羅伊德“聲名在外”,他的舍友早早申請搬走。值得一提的是,走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幻紫”的啟動器。
所以阿列克謝這會兒是一個人住的。日子長了,他慢慢也就忽略了客廳裡的另一個房間門,隻把住的地方當做自己單獨的小公寓。
舒堯:“當初入學的時候,原本我都選好舍友,也和對方在網上溝通過了。可惜出了那種事,”他聳聳肩,“他們讓我和希恩住在一起,嗯,好在這裡房間也比較多,我們平常都是分開的。而且,這邊的環境也比較好——”
說到這裡,舒堯環視四周。
與學生宿舍的狹小相比,教師公寓要寬敞許多,房間浴室內甚至有一個泡澡池。
外間有大片綠蔭,專門的教師食堂也更加便宜。
可惜,從此以後,舒堯就享受不到這些了。
不過,他並不遺憾。青年的眼神還是明亮的,和阿列克謝玩笑道:“我現在就覺得,嗯,好像是大學生活被打斷了一年半,現在要重新開始。”
有些期待。自己的新舍友會是什麽樣,清晨與同齡人們一起走出宿舍會是什麽感覺。
阿列克謝看在眼中,驀地意識到:對啊,舒堯之前獨來獨往,是不是因為他沒有舍友?
其他人都要結伴回宿舍,唯有他,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實驗之後,要回教師公寓去。
沒有人能同行,慢慢的,自然成了獨自一人。
但以後……
阿列克謝略有酸溜溜,說:“啊,你有其他舍友的話,咱們是不是就不能每天一起吃飯,一起去實驗室了?”
舒堯:“哎?”
他莫名留意到,阿列克謝的腦袋好像微微耷拉了下去,旁邊的白虎也有點蔫頭蔫腦。
“我還想著,”阿列克謝說,“你要是回宿舍那邊,咱們是不是能一起住。”
舒堯:“……哎???”
正帶著些許憂鬱情緒的阿列克謝,聽到一聲驚喜的話音:“對,你正好也沒有舍友!”
舒堯的眼睛好像比之前更亮了。的確,“在大學裡,認識新的朋友,與各種各樣不同的人打交道”的確是一種樂趣。但是,“與相識很久、非常投緣的‘舊朋友’住在一起”,同樣令人雀躍。
“這就好了。”他一頓,又遲疑,“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分過去。我寫申請的時候提到這點,會有用嗎?”
阿列克謝抽了口氣,想起自己那個致力於讓他眾叛親離的繼母,意識到,這是個略有嚴肅的問題。
他沉思片刻,說:“沒關系!”
舒堯看他,聽阿列克謝摩拳擦掌,說:“我再去和周家那個誰——就是剛剛那個人,嗯,‘溝通’一下。”
說著,他扯起唇角,舒堯甚至看到了他的虎牙。
雖然很不應該,但這一刻,舒堯又覺得自己的手指有點癢癢。
……
……
周君寧的哥哥隻覺得自己倒霉透頂。
剛剛付出一大筆款項,就又見到了來自那個普通人的通訊提醒。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很想直接掛斷,但到底還是接通了。
果不其然,出現在通訊畫面中的依然是阿列克謝·羅伊德。他還是那副笑眯眯的、一副不從周家撕下最大利益不罷休的姿態,親切地和周哥哥打招呼,說:“周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周家長兄面容冷淡,說:“還有什麽要求,一並說了。”
他這樣子,原本是想要讓小羅伊德多多少少意識到他已經有些過分、踩在周家容忍的邊緣線上。但是,阿列克謝對此似乎一無所覺,依然笑道:“哦,周先生,您可真是體貼。”
周家長兄的面皮輕輕抽動一下,沒說話。
阿列克謝見好就收,神色收斂下來,說:“只是有一件事,麻煩周先生幫個忙。對,很簡單的一件事。”
他娓娓說來。周家長兄必須承認,在阿列克謝話音落下的一刻,自己生出的最大心思,是“原來只是這樣,好說”。
但他很快又提起警惕。自己真是太不對勁了,之前花了那麽一大筆錢,這會兒竟然還要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