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說。
薑遲愣愣地抬眼:“去哪裡?”
男人的面孔被斑駁的日光暈染的模糊不清,薑遲只能聽見他低聲說了些什麽。他沒有聽清楚,迷茫地抬起臉試圖湊近一點,卻聽到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薑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只看到男人本來眉眼都看起來浸著冷水的面孔一瞬間隱隱變得有些奇怪。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滴冷水掉進了沸騰的油鍋裡。
“每次都看見你們膩歪在一起,我會嫉妒的,小遲。”
那種熟悉的浮誇的腔調再度在薑遲耳邊響起,少年猛然撐起身體,發現男人緩緩咧開一個惡意的微笑。
“幹嘛這樣驚訝地看著我,已經把我忘了嗎?”
細細的黑霧從那副俊美皮囊下溢出。
絲絲縷縷地纏著對面少年纖細的四肢。
薑遲瞳孔地震,他差點忘記了,男人的體內還藏著真正的大boss夜魔呢。
而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不就是殺了夜魔嗎?
“要是忘記了我,我會傷心的。”男人指尖撫過少年顫動的眼睫,順著挺翹的鼻尖一直滑落到嫣紅色的唇肉,刻意加重了力道在那枚格外招人的唇珠上用力撚磨了一下。
“唔。”薑遲被弄疼了,含著水汽的眼睛難耐地閉起來,鼓著勇氣說,“你把莫蘭弄到哪裡去了?”
“噓,別提他了,小玫瑰。”這個怪物總是有奇奇怪怪的代號來稱呼這個漂亮的異鄉人,“我會很生氣。”
“那他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他的威脅對薑遲確實有效,脾氣很軟很愛哭的男孩子眼眶裡本來要掉下來的眼淚硬是被他兜住了,薑遲抿抿唇肉,想不通這家夥出來做什麽。
夜魔用著莫蘭的身體撫過少年線條美好的身體,薑遲的皮膚實在是敏感,那怕再輕飄飄的觸碰都會惹起一陣細細的輕顫。
“你說那個家夥是不是不行啊?”夜魔很猖狂地大笑起來,語氣特別狎昵地抵著薑遲粉紅色的耳廓,“睡了一個晚上什麽都沒發生?”
這就有點太過分了。
薑遲咬著牙努力壓低了聲音說:“我可以砸暈你一次,就可以砸暈你第二次。”
他看起來實在是生氣了,眼尾飄起一陣余暉似的薄紅,眼裡揚起瀲瀲的水波。
看起來隨時要對著男人露出尖利的犬齒。
可是他生的實在是很沒有攻擊性,溫溫軟軟的小可愛,生氣的時候並不能讓人感到威脅,只是覺得看著都有點可憐了。
想強擼一把。
夜魔賤兮兮地想,不知道會不會像小貓小狗一樣從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呼嚕聲。
“好吧好吧,我不動你。”但是他最後還是舉起雙手,用那種惹人討厭的油滑腔調說,“反正那個倒霉蛋也沒佔到便宜,不是嗎?”
他勾起嘴角,很惡劣地笑起來:“你要是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剛才莫蘭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
“他給你準備了一份很讚的禮物哦。”
滾啊。
這幾天布萊特警官的臉色難看到警局裡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搭話。
大家稀裡糊塗地從埃默森的別墅裡出來,不僅沒有保護好埃默森先生,甚至還把重要的證人弄丟了。
當然,布萊特警官顯然對後者更加耿耿於懷。
他帶著人去搜查過維德子爵的宅邸,但是最終隻得到一個人去樓空的結果。
氣得暴躁的警探大罵什麽夜魔其實也就是個低級的膽小鬼而已!
“長官。”代替傑克·戴維斯的新人警官冷汗涔涔地敲開布萊特辦公室的門,頂著對面要殺人的目光哆哆嗦嗦道,“這是從諾丁路36號送來的信件。”
布萊特眼神一凝。
諾丁路36號,不就是莫蘭·維德的宅邸嗎?
他戴著手套抄過那封無論是紙材還是火漆都十分精致的信封,裡面滑落一張黑底燙金的硬卡紙。
翻過來就是一張請柬。
一張婚禮的請柬。
歡迎丹尼斯·布萊特來教堂參加我們的婚禮。
落款是莫蘭·維德。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婚禮的另一位是誰。
“老鼠也敢這麽光明正大地挑釁貓嗎?”布萊特深邃眼眸裡流露出一絲氣急敗壞後反而冷靜下來的輕蔑笑意。
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把手柄都被擦得光滑嶄新的木倉來。
第25章 霧都凶靈(二十五)
事情的發展好像有點失控了。
薑遲放緩了呼吸, 僵硬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夜魔用著莫蘭的臉,輕柔而狎昵地撫過他裹著白綢睡衣的身體。
層層繁複的布料在指尖發出細微的撕裂聲響。
夜魔垂著眼睛盯著少年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光潔雪白的小腹。
他歪著腦袋露出一個有點困惑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咧開唇角, 笑嘻嘻地抵著少年的鼻尖:“他居然把我的東西洗掉了。”
“明明已經主動把靈魂獻祭給我了,還在裝模作樣什麽, 早早把身體也一起給我不就是了嗎?”
“小遲,你不就是喜歡這張臉嗎?”
惡魔臉上明明在笑, 漆黑如霧的眼裡卻黑洞洞的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