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大家都聽到了喇叭裡的話,猶猶豫豫地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每個人幾乎或多或少受了點傷,整整齊齊的製服都變得凌亂不堪。
薑遲松了口氣,小小聲和系統說:“還好都是活人。”
“那……我們要不要聽通知,去觀眾席呀?”一個長發凌亂的女孩子紅著眼睛抽抽噎噎地提問。
有個看起來面相就很不好惹的男生就地“呸”了一口:“反正我不去,誰知道是不是想把我們關在觀眾席裡一網打盡。”
“就是,剛才你們也發現了吧,那些怪物是有智慧的,平時誰能看出來不是人啊!萬一是他們騙人的,我們還真就這麽過去送死嗎?”
“現在想到我居然和一群喪屍做過同學就惡心。”
或許是聽到了學生的談話,那喇叭裡掩飾不住愉悅的女聲又換了一種說辭:“如果十分鍾之內還不乖乖坐到觀眾席的同學——”
“會被懲罰哦~”
這個翹到天上去的尾音顯得你的通知更詭異了阿喂!
兩個迷糊蛋顯然也不知道應該聽說的,聽誰說都覺得有道理,一頭霧水的情況下邵思睿說:“要不石頭剪刀布吧!”
薑遲:“好啊好啊!”
系統:……從某個方面講,這兩人確實還挺配。
但是顯然這種過於隨波逐流的方式還讓其他的人看不下去了。
“最好聽廣播的。”男生冷冰冰的聲音猝不及防在耳邊響起,一隻手從身後穿過,牢牢地攥住了薑遲的手腕。
“看來你找的靠山也不怎麽樣嘛。”
“和這種蠢貨在一起只會害死你自己。”
莊北挑了挑眉,露出一絲相當輕蔑的笑意。
薑遲看見剛和自己因為搬寢室大吵一架的壞蛋室友,臉上空白了一瞬。
莊北等著看他露出憤怒恐懼亦或是懷疑之類的表情,沒想到小狐狸呆了一秒,踮著腳膽大包天地捏了捏莊北的臉,然後很驚喜地彎彎了星光璀璨的眼睛:“你也沒事誒!真是太好了!”
莊北:“!”
他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猛地松開了鉗製薑遲手腕的手。
“我隻提醒你一次,你愛聽不聽。”
他面無表情地拉起高領遮住了下半張臉,面無表情地轉身,面無表情地往觀眾席的方向走。
這個家夥,真是……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有一點臉紅啦!
——嗚嗚老婆真是人美心善被我親死被我親死!
——莊北在裝什麽啊明明臉都紅了,被我老婆迷到了就直說唄,悶騷男是找不到老婆的!
——莊北每次都不說人話還欺負老婆,我宣布直球邵狗在我這裡再上一分!
“這人誰啊,看起來真是欠揍。”邵思睿這人別的不行,在面對潛在情敵的時候雷達就格外敏感,本來英俊的臉因為臉頰上的傷口而更顯得戾氣深重。
薑遲懵懵懂懂地望著莊北的背影,想了想,選擇還是乖乖聽話扯了扯邵思睿的衣袖:“我們還是聽他的比較好。”
邵思睿面色不虞,但是既然薑遲主動提出的,他就不會質疑。
一邊罵罵咧咧給薑遲洗腦剛才那個人臉看著那麽臭肯定不是什麽好人,絕對不可以和他走太近哦,一邊插著兜走到了觀眾席。
觀眾席上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少人,每個人都被那些突然異變的怪物嚇得不輕,坐在位置上的時候特意和別人隔開幾個座位,生怕突然有人再變成喪屍。
薑遲和邵思睿選擇坐在最後一排。
剛剛落座,一個人影就淡定地坐在了薑遲身邊。
“□□憑什麽!”邵思睿大怒。
“你又憑什麽?”莊北冷漠臉,他用那種現代人稱之為碧池的眼神從上到下把邵思睿掃了一遍,然後冷冷扯開唇角,
“像這樣沒有腦子的莽夫,就算是在低級本裡也是死的最早的一個。”
薑遲像塊小餅乾被兩個男生一前一後夾在中心,擠得連呼吸都艱難,白皙兩頰浮上有點呼吸不能的紅色,漂亮眼睛裡浮起亮晶晶的水色。
兩個小學雞吵架吵得你來我往,很有一種要在現場大打出手的意思。
薑遲迷迷糊糊地還以為這兩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有過什麽孽緣,很委屈地被夾在中間當受氣包,還要小心翼翼地提議說:“要不然你們出去打?”
他的手都被捏痛了!
不要波及無辜人士好嗎!
系統的顯示屏上表情複雜,但是它想讓宿主在這種方面一直遲鈍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十分鍾到!”
廣播裡顯得過分活潑的女聲再次響起。
這次他們有機會見到了聲音的來源。
居然是……路晚星。
薑遲不確定那還是不是路晚星。
少女半張臉頰上覆滿猩紅紋路,一隻手變異成了巨大的類似於螳螂的前肢,肢體尖端閃爍著鋒利的寒光,上面潑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薑遲有點不願意想那尖銳的前肢刺進過多少人類的身體。
“看來有些同學不太聽話呢。”路晚星咧開還沾著血沫的嘴,笑嘻嘻地彎彎眼睛,唯一還能看出她本人樣子的只剩那枚別在發間的銀光閃閃的蝴蝶髮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