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思睿不知道是什麽激活了剛才那群詭異的石膏像,為了防止亮光觸發了什麽再被亂七八糟的鬼東西來個貼臉殺,也避免手機到時候沒電他還是選擇調低了手機的光, 幽幽的光暈剛夠照亮身前一小塊地方。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教學樓外面已經被濃鬱的黑霧包圍了, 偶爾還能聽見黑霧裡發出細碎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像是什麽怪物咬碎骨頭髮出的動靜。
薑遲恨不得整個人團成個團子, 哆哆嗦嗦地問:“你剛才說的那個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邵思睿難得有點繃不住了,撓了撓後腦杓不尷不尬道:“我就是隨便一說。”隨口編出來嚇小美人的,誰知道還真的有啊。
德育樓外面暫時是不敢去了,但是樓裡也很恐怖啊,誰知道會有什麽怪物突然蹦出來。薑遲這輩子最怕的就是jump scare了。
比起有心理準備地面對一些惡心的怪物,在寂靜無人的時候猝不及防在身後或是哪裡出現一張鬼臉對他來說殺傷力要成幾何倍增長。
“我記得德育樓的三樓有一間隻放了體操墊的空房間,或許可以去那裡避一避。”邵思睿經過剛剛一通驚嚇,體力居然還沒有消耗多少,扛著薑遲依然像扛麻袋,薑遲的腰快給他勒斷了。
好吧。薑遲承認,如果不是有邵思睿在的話,以他的身體素質早在遇見活雕像的那一刻就只能腿軟等死了。
邵思睿這個時候還有空捏捏少年腰上的軟肉,嚇得薑遲差點掉下來,耳邊響起體育生不屑的嘲笑:“連一點肌肉都沒有,要不是本大爺在你早就涼啦!”
薑遲腰上敏感,被捏一下忍不住蜷縮起來,耳朵都是紅通通的,他氣惱地捶了一下邵思睿的肩:“要不是你,我現在應該在寢室裡睡覺!”
邵思睿果然慫了一下,縮了下肩膀。
搶先佔據道德高地的小狐狸耀武揚威地對著男生耳朵得意說:“所以你要保護我哦。”
從那張玫瑰似的水紅色唇肉裡呵出的氣息也是帶著甜香的,溫溫熱熱地繚繞著男生的耳廓,蒸得男生靈魂都飄飄搖搖好似在天上飛。
什麽啊,怎麽說話像是撒嬌一樣啊。
某人暈暈乎乎的,一時間忘記了自己還在鬼片現場,忍不住幻想以後和小美人結婚生子的粉紅畫面。
不對,男生會生孩子嗎?
好像不會。
邵思睿感覺自己的智商有在往某個危險的方向逐漸滑坡的意思。
“邵思睿!”薑遲壓低了聲音又忍不住帶上焦急的呼聲衝開了那些纏綿曖昧的畫面,邵大少爺的臉上居然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遺憾。
薑遲才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見邵思睿終於回神,抖著嗓子說:“你難道沒有覺得不對勁嗎?”
邵思睿:“?”
薑遲慌得狐狸耳朵都要冒出來了,但是他還是強行逼自己冷靜下來:“我們走了這麽久,三樓怎麽還沒到呀?”
每層樓的入口都做了樓層數的巨大標記,然而他們在一樓二樓走了這麽久,卻始終沒有看到三樓的影子。
從二樓走上去,再看到的,是一樓的標識。
饒是這兩個家夥常識再匱乏,也該知道自己遇上了經典橋段鬼打牆。
恐怖片愛好者邵大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害怕,他說:“不要慌,我知道有兩個辦法,其中一個嘛,是……”
他的目光從薑遲下/身轉了一圈,咳了咳嗓子,“童子尿。”
薑遲呆了呆,不小心對上邵思睿的視線。
狐狸炸毛:“變態!”
“好嘛好嘛,”邵思睿自知理虧當即轉移了視線,“據我所知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罵髒話,罵的狠一點,鬼就害怕了。”
薑遲是隻文明狐狸,腦袋空空,實在是想不出除了“你爺爺的”之類更下流的髒話。
但是身邊這位是專業的啊!
小狐狸滿眼亮晶晶地望著身邊這位聞名全市初高中生的狂野男孩。
狂野男孩又用力咳了一聲,雖然很想在薑遲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但是……作為一個老大他以前都是冷酷地走到一邊用目光或者咳嗽示意一下就有數不清的小弟衝上去替他揍人,還真的沒有自己上去放過狠話啊!
這就尷尬了。
兩個文明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家夥彼此不尷不尬地對視了一眼。
然後樓道間突然響起幾句乾巴巴的:
“你爺爺的!”
“操!”
這種連路過的螞蟻都殺不死的髒話。
薑遲突然閉上了嘴張大了眼睛一臉驚恐。
“嘶,怎麽身後涼涼的?”呆頭呆腦的邵思睿轉過頭然後正好對上了趴在走廊上的女鬼。
女鬼生前應該是個學生,身上穿著夏季的校服裙,兩條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搭在地上,白森森的骨茬從血紅關節裡直直地刺出來。
女鬼的臉被一頭漆黑的長發蓋住了,此刻正腦袋歪了九十度靜靜地盯著這對傻子。
“好吧,雖然歪頭殺很可愛,但是我以後要加一個限定活人。”邵思睿冷靜地說完這句話然後開始抱著薑遲狂奔!
看到這兩人動了,趴在地上的女鬼立刻發出一聲咯咯咯的笑聲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拖著兩條姿勢扭曲的斷腿朝兩人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