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昨天夜裡,小狐狸尋思著那這麽大筆錢白拿也太虧心了,給人當一下睡眠抱枕好像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霽望抱著心心念念了幾百萬年的小狐狸,難得有一絲純情,在夜色裡瞧著小狐狸垂落的睫羽和柔軟的頰肉,臉上不自覺發紅。
小狐狸生得骨架纖細,可是一身軟肉柔滑如同凝脂,抱在懷裡輕飄飄地好像抱住一團綿雲。
冰涼柔軟的發絲從指縫裡滑過,霽望簡直害怕劇烈的心跳聲把人吵醒。
小狐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快要困死了,但是秉持著愛崗敬業的原則,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和顏悅色地問道:“是睡不著嗎?”
霽望沉默地點了點頭,又想到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動作,“嗯”了一聲。
一般這種男人內心一定有過什麽難以啟齒的隱秘創傷,薑遲非常體諒地回抱住男人,咕嚕咕嚕地滾進他的懷裡,只差把尾巴掏出來把人環住,迷迷糊糊得連聲音都黏住了:
“沒有關系哦,我在你身邊,睡吧睡吧。”
“不要害怕。”
他簡直像是在夢囈,甜膩得好像化開的棉花糖和蜂蜜。
霽望沒忍住,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小狐狸都困迷糊了,也沒覺得自己被人佔便宜了,還在傻乎乎地笑,小小聲地抵在霽望的頸窩裡細細地吹著氣,小小的氣流拂過霽望的耳垂,掠過細細的叫人幾乎瘋魔的癢意。
“好啦好啦,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走的。”
按照小說上的劇情,人都已經在懷裡了,這時候他應該對懷裡的小狐狸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可是……霽望在深夜裡瞧著小狐狸的睡顏,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泡軟了,抱著薑遲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夜。
他其實沒有說謊。
霽望確實有著不小的陰影,這陰影如影隨形,如同跗骨之蛆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只要一入睡,就會回到當年眼睜睜看著他的小狐狸為了救自己而靈力衰竭死去的畫面。
只要想到小狐狸隨時會失去呼吸的模樣,他就抑製不住心底翻滾的陰暗欲望,恨不得將薑遲用鎖鏈一輩子囚/禁在身邊,叫他哪裡都去不了,這樣就不會有人能傷害他,不會再有人能叫他離開自己。
這是重生以後第一次,霽望沒有再遇見那個噩夢。
……
當然感情也是絲毫沒有進展。
只有霽望單方面的感動而已。
秘書說:“失望,太失望了。”
霽望:“?”
秘書歎氣:“沒有見過如此失敗且無聊的追求方式,簡直就是毫無新意。”
霽望:“……”忍了。
秘書:“不張嘴的話,一切的付出都將毫無意義。”
霽望嚴肅點頭。
秘書拍肩:“你的追妻之路,還是任重而道遠啊。那麽,就讓我來傳授你如何追求一個女孩……”
霽望認真地指出錯誤:“他是男的。”
“嗐,沒什麽問題……嗯?嗯嗯嗯?”秘書驚恐地睜大眼睛,老板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彎了怎麽辦,挺急的!
霽望:“有問題嗎?”
“沒有。當然沒有。”秘書擦了一把冷汗,心說追男生和追女生應該沒什麽差別吧,硬著頭皮說,“您且聽我細說……”
……
午後的日光照進豪華的歐式臥室的時候,柔軟的被褥裡冒出一條從每一根雪白的狐狸毛都透露出愜意的大尾巴。
小狐狸抱著被子睡得無知無覺,直到午後陽光覆在少年單薄的眼瞼上,逼迫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哦,中午了。
嗯?
中午!
薑遲猛地掀開被子,頂著一頭凌亂的雞窩頭驚恐地望著空蕩蕩的房間。
完了,上班第一天就睡死過去,不會被炒魷魚吧!
話說,他昨天晚上明明是在給總裁當人肉抱枕,為什麽老板醒了他卻毫無知覺,睡得是不是也太死了一點。
薑遲欲哭無淚地抱著被子,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到自己鎖骨上飄起的一片梅花似的粉紅印子。
小狐狸下床的時候慌慌張張地一腳踩在了一片冰涼又柔軟的東西上。
他一低頭,發現腳下竟然鋪了一層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
呃……這就是有錢人的情趣嗎?
薑遲下意識便順著玫瑰鋪成的小路走去,走到了房門前一抬頭髮現上面貼著一張便簽:
醒來請到餐廳。
這是在和我說話嗎?
好像房間裡也就他自己了。
小狐狸心虛地飛飛耳朵,揭下了那張便簽。
樓下莫管家早已在等候,看見薑遲下來便拉開餐桌上的椅子很和藹地說:“昨天晚上一定累壞了吧,快來吃點溫熱的東西墊墊肚子。”
累壞了……倒也沒有吧。
薑遲覺得自己睡得挺好的,否則也不會出現老板醒了自己居然還沒醒的窘境。
桌上早已做好鮮美的海鮮粥,就等著小狐狸來享用。
薑遲坐下之後在碗底又發現了一張便簽。
上面還是和房間裡一樣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