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翅膀很漂亮,但是永遠也不需要飛翔。
外面的世界如此凶險,我做出這種事,都是為了保護你啊。
就這樣吧,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
他的小鳳凰,小皇帝。
他會窮盡一切,守護薑遲的王座。
不得不說,有時候控制欲太強也是一種疾病。
薑遲很想問一句你這個精神狀態已經多久了?
這條從行宮到皇宮的路好像格外漫長,他在雲端和海水間起起伏伏,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滾燙的海水泡漲,終於聽到小黃門隔著轎簾小心翼翼地說:
“陛下,已經到了。”
在宮裡就更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薑昀乾脆打橫將小皇帝抱在了懷裡走出了轎攆。
薑遲全身泛著一種精疲力竭的酸軟,就算是現在叫他走,估計也會直接摔在地上。有人願意免費當他的車夫,何樂而不為呢?
他將一張被汗水打濕而越顯得眉目姣麗的小臉埋在了薑昀的胸口,無所謂地閉了閉眼。
沉默的宮人們低著腦袋,不敢看從那明黃色的衣袍下面,露出的,還在隨著攝政王大步跨出的步伐而輕輕搖晃的赤luo的雙腳。
曾經有人像是為那雪白而骨感的漂亮腳掌吸引了全部的神志,呆呆盯著皇帝腳掌看的目光被攝政王察覺,叫人按在禦花園裡生生挖去了一雙眼睛。
“有些東西,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希望大家都記得清楚一點。”
攝政王出身疆場,見過遠比這更血腥更恐怖的場面,他整個人就好像是由數不清的血和煞氣築成的,光是站在那被挖了眼睛而不斷哀嚎的倒霉宮人面前,輕飄飄地撂下一句話,都足夠所有人一輩子都刻骨銘心。
薑遲被放在床上的時候,便像是隻終於歸巢的幼鳥,急不可待地等著薑昀剝去他那身繁複厚重的外衣,然後一骨碌鑽進柔軟的被褥裡把自己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
薑昀好像被逗笑了,深情款款地撫摸著少年從錦被中露出的一握光滑如緞的長發。
“這些宮人們,越來越不像話了。”
薑遲從錦被中露出半張臉啊,他太累了,被強迫著紓解之後粉紅色的眼瞼只能疲倦地闔上,影影綽綽地露出一線寶石藍的虹膜。
他闔著眼睛,語氣裡帶著一點不滿的呢喃:
“還有誰比你更不像話呢?”
薑昀卻被這句挑釁的話逗得越發快意起來,他站起來打算離開,最後在少年發燙的眼瞼上印下一個吻:
“是的,誰叫我也逃不過你的掌心呢?”
薑遲這一覺睡得很深,像是長時間地陷在母親溫暖的羊水中,剝離了現實裡一切討人厭的東西,只需要安安靜靜地蜷縮起來就好。
他一直就是這麽軟弱的人,要是不能解決的話,一直逃避下去也很好。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黃昏與夜色交替。
薑遲昏昏沉沉地從深眠中睜開眼睛,驀然看到一道人影。
薑遲睜大了眼睛,瞳孔逐漸適應了昏昏的光線。
房間裡的燭火都熄了,只有鑲嵌在床頂的夜明珠仍在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是慕心。
薑遲動了動手指,立刻便被人握住了。
“陛下。”慕心握著他的手將少年冰涼的手背放在了自己的面頰上。
“你怎麽過來了?”薑遲腦子還是混亂的,迷迷糊糊地問道。
那雙綠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狼一般的光澤,然而他只是低下眼睛,無限委屈地說:“陛下一直不來,臣妾隻好主動過來探望陛下了。”
薑遲被這一聲“臣妾”驚得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逗弄小狗似的懶洋洋地撫摸著男人的五官輪廓。
慕心卻好像很受用似的,笑眯眯地任由薑遲折騰,如果他有狗尾巴的話這時候應該已經晃出虛影了。
小皇帝遲鈍地想起慕心之前被薑昀賞了三十的廷杖,張了張口,聲音也不自覺弱下來:“還疼嗎?”
慕心是什麽人,那些人全部上也壓不住他。
然而男人只是委屈巴巴地伏在床頭,將少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變換了女子的聲線,很可憐地說:“疼,疼死了。”
好像是真的被人按在凳子上打得去了半條命。
“是想到陛下了,我才忍下來的。”他抬起那雙狼一樣的綠眼睛,在黑夜裡無聲地展露自己的貪欲。
“陛下,你摸摸我吧。”
薑遲一聽他用女孩子的聲音就頭皮發麻,哆嗦了一下:“別用這種聲線!”
慕心可憐地眨眨眼睛,隻好用回自己的原因,又借著自己被薑昀欺負了的緣由,必須要薑遲哄一哄才好。
小皇帝哪裡知道那麽多彎彎繞繞,想想確實是因為他慕心才被打,心裡就不自覺有點愧疚,結結巴巴地說:“摸,摸哪裡?”
慕心握著小皇帝的手,從自己的胸口慢慢地往下。
薑遲手心都是軟的,泛著一點淺淡的香氣和涼意,放在男人鍛煉飽滿的胸肌上好像被燙到了似的想要松手又被強行按住。
“這樣就不行了嗎?陛下。”狼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這樣可是會讓臣妾傷心的啊。”
薑遲隻好梗著脖子道:“誰,誰說的,不就是摸一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