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遲臉色蒼白地看著明顯來者不善的男人,意識海裡的小狐狸用他蓬松的大尾巴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覺得這段片段是不是有點少兒不宜,應該打碼的吧?”
系統淡定:“少兒不宜的片段多了,也不差這一個鏡頭。”
薑遲終於想起早就被自己拋到九霄雲外的直播,移開尾巴,傻乎乎地眨了眨眼:“我是不是已經把直播關了?”
那就不用在意這個鏡頭尺度篩選了吧?
系統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自家宿主大人真相,其實這個直播一經開始就無法結束了呢。
只不過想了想直播畫面上滿屏幕不可描述的彈幕……
算了,隨它去吧。
系統毫無負擔,宿主大人的煩心事已經夠多的了。
一個合格的統就應該隨時關注宿主大人的身心健康,保護宿主大人的精力呢。
它淡定看著直播屏幕上的畫面,這個必須馬賽克,這裡好像有點超過,這裡也是,那裡也是,統統打碼,休想佔到宿主大人一丁點便宜!
薑遲不過是失神了一瞬,卻發現薑昀已經離得自己極近,這個距離,薑昀要是突然發難把他吃了也不是什麽問題。
小皇帝顫了顫睫羽,和席觀月那種除了偶爾發瘋其他時間都非常正經的人還好過一點,最多不過被打板子,但是薑昀這種喜怒無常並且就喜歡日常折騰他的家夥,怎麽想都更可怕。
小皇帝慢吞吞轉了轉腦子,為了防止自己被薑昀吃掉,最後還是決定施行緩兵之計。
他小聲哀求男人:“皇叔,我真的知錯了,我,我不該和席丞相做這種事。”
小皇帝根本沒有誠心誠意地認錯。
薑昀低垂著眼眸看著瑟瑟發抖的小皇帝,他只是因為害怕才認錯而已。
男人莫名覺得心口有點空落落的。
這樣一味的強取豪奪根本不會讓薑遲為自己動心,他是天下之主,身受百般束縛,也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人。
薑昀的眼神越發危險,薑遲抖了抖,藍眼睛裡一片茫然無辜。
這人自己又莫名其妙腦補了一些什麽?
薑遲戰戰兢兢:“皇叔?”
眼底霧氣蒙蒙的藍色像是一小片凝結的冰湖。
“我在想,果然還是讓小遲只能在宮中乖乖做我的妻子比較好。”薑昀緩慢地撫摸著少年光滑如緞的黑發,“總是勾引旁人,就算是聖人,也會受不了的。”
薑遲覺得有點危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皇叔,我不會再和席丞相做那種事了,我發誓!”
反正也是非靈異本,有報應也報應不到他頭上,嘻嘻。
薑昀扯開唇角,冷笑起來:“是嗎?但是我不信,小遲。”
他掐住了少年尖削的下頦,望進那片在細雨中融化的碧藍湖水:“我想總需要叫有些人明白,旁人的妻子是不能亂動的。”
“小遲,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一點我的東西。小遲本來就是我的人,不對嗎?”
既然留不住人的心,最起碼身體一定要屬於他。
薑遲驚惶地睜大眼睛。
不會吧?
他要做什麽?
在我身上戳個洞?
精神病能不能不要隨便出來亂跑禍害別人啊喂!
薑遲細聲細氣地同男人講道理,希望能叫他收回成命。
狗男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
薑遲壓著氣:“系統!”
系統:“到!”
薑遲:“道具準備好了嗎?”
系統:“準備好了,催眠噴霧,幻覺劑,狼牙棒應有盡有!我的建議是,直接一勞永逸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第158章 暴君(十二)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 小皇帝看起來總覺得有些與平時不一樣。
台下的臣子以往是不敢抬頭直面聖顏的,只是往日裡囂張跋扈的小皇帝今日陡然露出一絲可供窺視的軟弱縫隙, 群狼幽綠的貪狼目光便密密挨挨地圍滿了高台上的少年。
小皇帝好像睡著了。
他向來是囂張又凶狠的, 上早朝的時候再不濟也是要做出一副凜然模樣叫其他人畏懼他。像是一隻漂亮的幼貓,沒有保護自己的武器,只能靠做出凶狠表情讓其他人知難而退。
然而那華服的少年好像不知道這樣只會激起旁人更加陰暗不堪的念頭, 而遲早有一天這種欲望愈發滋長,會將他吞噬。
少年看起來確實是困極了, 又像是與單純的困倦不太相似。
薑遲一隻手撐著臉側, 兩頰都滾著一層豔麗的緋色, 眼尾勾勾纏纏地帶著一點春宵苦短的慵懶媚意。
寬大袍袖隨著少年的動作落下去堆疊在支起的手肘上, 露出一截瓷白纖細的小臂。
最令人眼紅的地方, 便是那圓潤腕骨上印著一枚深紅色的齒印,像是被人銜著那一小塊皮肉用犬齒研磨過,宛若一枚專屬某人的刻章。
少年倒是渾然不覺自己被人莫名其妙地在手腕上蓋了個戳, 困得暈頭轉向腦袋往下點的時候蹭到了耳朵,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頓時清醒過來。
小皇帝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覆著水色淚膜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下失魂落魄的臣子, 今天的大家看起來好像都很心不在焉, 乾脆放個假好了,你好我好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