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的現在,許玥得知路擇清被養父母虐待這件事,她才明白,那個眼神的真正含義。
路擇清羨慕的是,江司鬱有個很愛他的媽媽,而他沒有。
路擇清雖然話少,卻從不把自己不幸的一面展示出來。許玥聽他說過,以後想報考A市的大學,他看起來對未來充滿向往和期待。
任誰也看不出他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
“清清,我們司鬱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麽上心。”
許玥打趣,“我都沒收到他送的花。不行,有點醋。”
聽出許玥是在開玩笑,路擇清笑著附和。
“那不然,我替江老師送束花給阿姨。”
“可別。”許玥忙打斷,“那就該輪到司鬱醋我了。”
兩人說說笑笑,許玥聊起了江司鬱的事。
“阿鬱第一次和家裡出櫃時,他爺爺拿著雞毛毯子追著他打。”
“然後?”路擇清沒聽江司鬱提過,
“挨了幾下打。他嘴上還不服輸,說不管怎麽打,他就是喜歡男人。”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那個情景,路擇清覺得有些好笑。
“爺爺也沒舍得下狠手,打了幾下就把人關在房間裡,問他什麽時候想清楚,什麽時候吃飯。”
“那時候剛從國外回來,他爺爺認定他是在國外和人學壞了。”
“是去國外當交換生嗎?”
“對。”許玥笑眯眯地問,“清清知道這件事?”
路擇清點頭,他還去過江司鬱的那所學校,是在F國,兩人拍雜志封的時候去的。
“後來,爺爺怎麽同意的?”路擇清問。
“他說他喜歡一個人。”
“而他喜歡的人和他一樣是男生。”
許玥對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太大意見,江司鬱喜歡同性也沒什麽。同性可婚後很多家長早就接受,但爺爺作為老一輩的人,還是有點舊思想。
“他爺爺問他喜歡誰,要他把那個男生找過來,如果是家世相當的好孩子,可以考慮答應。”
“他帶回去了嗎?”
“當然沒有。”
許玥還記得江司鬱理直氣壯地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只要我把人帶回來,爺爺肯定會想辦法拆散我們。”
“我是不會上當的。”
江司鬱那副早就看透一切的表情,氣得爺爺又想打他兩下。
“除非你們答應這門婚事,不然我不會說是誰。”
爺爺白了江司鬱一眼,“法定婚齡都沒到就想著結婚,你能不這麽上趕著嗎?”
“不行,他那麽好。要是被人搶走了怎麽辦……”
一家人越聽越不對。
“你都和他談戀愛了,還怕他被人搶走?”
江司鬱一臉害羞,“沒談,我還沒表白呢。”
“那個孩子也和你一樣喜歡男生?”
“不知道。”江司鬱實話實說。
“不知道你表白個屁。”爺爺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幾歲了?”
“十八了。”
“誰都別攔我。”爺爺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揮起手上的拐杖就往江司鬱身上打。
“才,才十八,你就這麽……”
“造孽啊。”
“我怎麽會有你這麽不學好的孫子,自己不學好就算了,你還拐帶人小孩。你、你……我還是直接打死算了。”
“你還要我豁著張老臉和他家裡人說,真是對不住!我不成器的孫子一不小心拐走了你家的孩子。”
“我可拉不下那個臉,還不如打死你算了。”
許玥形容的繪聲繪色,路擇清聽得隻想笑。
江司鬱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聊天的兩人,“說什麽呢,那麽開心。”
“你猜?”
江司鬱不猜,他看向路擇清,等他開口。
路擇清和許玥對視一眼,笑著說。
“是秘密。”
江司鬱看了看路擇清,又看了看許玥,“是不是說我壞話?”
“沒有。”許玥說,“我和清清說,我們司鬱真是出息了,還知道送束花,再邀請人共進晚餐。”
江司鬱勾了勾唇,“是啊。那麽……”
“這位女士,人我先帶走了。”
“你們要是想聊什麽,改天吧。”
“帶走?”許玥笑眯眯地說,“節目組可沒讓你帶人走,餐廳是我幫你訂的,菜系都是我幫著選的,你還想去哪?”
江司鬱:“?”
“嘻嘻,我們回來了。”
喬安然進來後,其他幾位嘉賓也跟著走了進來。
“累死我了,我先喝口水。”
“我也躺會,今晚吃什麽呀?好像有點餓了。”
“你們去約會,怎麽沒去外面吃?”江司鬱問。
“江老師和清清不也是在家嗎?我們為什麽要去外面吃。”喬安然疑惑,“已經出去一下午了,晚上還是在家休息吧。”
陳明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