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別人和喜歡的人躺在一張床上是什麽體驗，反正江司鬱現在的心情就是……複雜。

　　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還有點……

　　“熱嗎?”

　　“有點。”江司鬱回答，“那我把空調調低一些。”

　　“我開燈了。”

　　江司鬱起身去開床頭燈，調低溫度後又平躺下來。

　　“你睡不著嗎?”路擇清問。

　　“嗯。”

　　“我也睡不著。可能今天在路上睡太久了。”

　　“我也是。”

　　房間裡安靜下來，兩人都沒說話，只聽見彼此交錯的呼吸聲。

　　沉寂的氛圍有那麽點尷尬，路擇清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快點入睡，可越想睡越睡不著。

　　瞪著一雙圓溜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乾躺著又覺得渾身都難受，就是想動。路擇清的腰部離開床墊，一手撐著床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

　　動靜很小，但在安靜的房間裡也特別明顯。

　　江司鬱沒有動作，他根本不敢動，也不敢說話。該睡沙發的人是他，難受就難受點。

　　他是高估自己的定力，怎麽可能有人和喜歡的人躺在一張床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才不正常。

　　江司鬱不僅覺得熱，還很想踢被子，這個空調太不製冷了。

　　——咚地一聲。

　　江司鬱遲疑了一會，啞著嗓音問。

　　“怎麽了?”

　　“沒事，被子掉地上了。”

　　路擇清悶悶地回答，床是挺大。為了不越線，兩人都挨著床邊睡，路擇清一翻身，被子就掉地上。

　　他稍微往床中間挪了一點。

　　感受到路擇清地靠近，江司鬱默默地往床邊挪了一點。他甚至能聽得清路擇清的手臂滑過被子的聲音，清晰地就像在自己耳邊。

　　還有路擇清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江司鬱隻覺喉嚨乾澀，嘴唇都要起皮了，口渴想喝水。

　　江司鬱又默默地往床邊挪了挪，然後……

　　咚地一聲，連人帶被子掉在地上。

　　江司鬱：“……”

　　路擇清：“……江老師，你掉床下了嗎?”

　　落地聲有點沉悶，不像是被子掉地上的聲音。

　　“翻了個身沒注意。”

　　江司鬱臉像火燒，他甚至想，不然就睡地上吧，一身火氣怎麽睡得著。

　　“你躺進來點。”路擇清說。“中間挺大的位置。”

　　“嗯……”

　　江司鬱重新爬上.床，再次躺下，心臟還是撲通撲通地安靜不下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吵鬧，不知道路擇清能不能聽見。

　　他就這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渾身僵硬，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呼吸聲變得綿長均勻。

　　路擇清睡著了。

　　得知這個，江司鬱的心又一次躁動起來。

　　最後，他實在躺不住，做賊似的起身，摸黑走進了浴室裡。

　　打開花灑衝了個涼，愣是等到身體降溫了，才敢重新躺到床上。

　　*

　　第二天，路擇清迷迷糊糊地感覺腰上多了個溫熱的桎梏，他都翻不動身了。

　　難以忽視的重量，逼迫路擇清重睡夢中睜開眼。

　　眼前是放大的睡顏，路擇清直接嚇到清醒，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昨晚找江司鬱借住，但是……

　　他們睡前蓋的是兩條被子。

　　為什麽現在躺在一個被窩裡。

　　路擇清動了下，眼看江司鬱眼睫動了動，看起來像是要醒了，路擇清下意識閉上眼睛裝睡。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裝睡，就覺得這個姿勢挺尷尬的。

　　然而，路擇清等了一會，沒等到江司鬱松開他，又悄咪.咪地睜開眼，發現江司鬱沒有醒。

　　見江司鬱睡得好像有點熟，試圖從江司鬱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卻被江司鬱抱得更緊了。

　　路擇清：“……”

　　還感覺到難以忽視的溫度。

　　江司鬱沒醒，但……小江醒了。

　　路擇清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硌到他了。

　　江司鬱抱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什麽。

　　很淺的悶哼一聲，呼吸全都落在他的脖頸，像羽毛掃過，有點癢。

　　路擇清心臟猛地跳動幾下。

　　他把江司鬱的手從自己腰上挪開，急出了一身汗，掙脫開後，路擇清微微松了口氣，沒等他起身，那隻手再次環住自己的腰。

　　路擇清：“……”

　　幾次無用功，路擇清推了下江司鬱，他怎麽睡得那麽沉。

　　睡得沉就算了，還……那麽精神。

　　“江司鬱。”

　　“唔。”江司鬱眯著眼，“怎麽了?”

　　路擇清：“……”

　　“起來。”

　　江司鬱懵了一瞬，瞬間清醒。

　　“對，對不起。”

　　他猛地坐起身，被子從腰上滑落，路擇清猝不及防和小江見了個面。

　　路擇清：“……”

　　他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又燒了起來。

　　“你……要不要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