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擇清糾結萬分,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身體反應快過大腦,幾乎是反射性地躺回了床上,緊緊閉上眼睛,將臉埋進被子裡。
不對。
他為什麽要心虛?
沒印象不代表他真的發酒瘋,也可能只是睡死了。
閉上眼睛後,耳朵都變得敏銳了,他聽見江司鬱很輕的腳步聲,感受到江司鬱靠近的氣息。
路擇清心跳漸漸快了起來。
等了好一會,他沒等到江司鬱的下一部動作,只知道江司鬱現在就坐在床邊,不說話,也沒動靜。
路擇清緊張地滾了滾喉結。
下一秒,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路擇清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江司鬱短促地笑一聲。
“不裝了?”
聲音低沉好聽,因為離得近,一呼一吸全都落在路擇清的耳邊,撩起淡淡紅暈,路擇清揉了揉耳朵,坐遠了些。
“你、你摸我臉做什麽?”
“我看看你多能裝。”
路擇清愣了一下,原來江司鬱知道他裝睡,“你怎麽知道我……”
“不告訴你。”
路擇清睡著時的呼吸是平緩均勻,江司鬱是忍不住想碰他一下,但靠近就發現路擇清在憋氣。
江司鬱熟悉這個操作,路擇清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緊張或者心虛時會下意識憋氣。
路擇清盤起腿,盯著江司鬱看了一眼,決定先發製人。
“我為什麽會在你的房間。”
“是你非要睡我的床。”
江司鬱見路擇清一臉緊張,好笑地問。
“你不記得了?”
江司鬱也有點詫異,路擇清昨晚不是醉到沒有意識,語速和反應稍慢,但可以正常交流。他和路擇清對話都很謹慎,生怕路擇清第二天想起來。
結果竟然不記得了?
早知道有這種好事,他昨天就先佔個便宜,口頭上的便宜也好,江司鬱略感遺憾。
“起來就去洗漱吧,我買了粥。”
“頭疼嗎?”
路擇清搖了搖頭,起身進了浴室,打算洗把臉。結果看見盥洗盆上擺著兩個牙杯,靠在一起的,一個是江司鬱的,另一個是路擇清房間裡的。
江司鬱拿過來的嗎?
路擇清簡單地洗漱完,江司鬱正在將一次性餐具擺好,又替路擇清把蓋子打開放涼。
“好了就過來,杵在那幹嘛?”
“哦。”
路擇清慢騰騰地挪到江司鬱的身邊,遲疑了下,問。
“浴室的牙杯牙刷是我房間裡拿的嗎?”
“是。”
“你昨晚說什麽也不肯回自己的房間,非要把東西搬過來,說要和我一起住。”
路擇清:“!”
江司鬱煞有其事,“你說你的床不乾淨了,有一股綠茶味,你不喜歡。”
路擇清:“……”
好像是他會說的話。
江司鬱偷偷觀察路擇清的小表情,見他信了一半,又繼續胡說八道。
“你還問我最好的朋友是誰。”
路擇清:“……”
算了,還是別說了。
毀滅吧。
他昨晚是智商降到了七歲嗎?
只有小學生才會問這種問題吧。
“……還有嘛?”
“有。”
路擇清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你還說,好朋友就是要牽手,擁抱,睡在一張床上。”
路擇清:“…………”
還是毀滅吧。
要是把江司鬱敲暈了,他會忘記昨天的事嗎?
路擇清的視線落在江司鬱的腦門上,還不知道路擇清想什麽的江司鬱,繼續添油加醋。
“還有更過分的。”
“等等。”路擇清截斷江司鬱的話,“我不太想聽了,還是喝粥吧。”
路擇清一副掩耳盜鈴地架勢,江司鬱唇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
“那不行。”
“你還佔我便宜了?”
路擇清:“?”
“你親我了。”
“不可能。”路擇清當即反駁,他怎麽可能做出酒後失德的事。
江司鬱默不作聲,也不回答,將湯杓遞給路擇清,一副沉悶且大受打擊的樣子。
路擇清哪裡還有心情吃早餐,他連坐都坐不住。
“我,真的親你了?”
路擇清瞪大了眼睛,濃密的睫毛眨了眨,清澈的眼眸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我親你哪了?”
路擇清還是難以相信。
他以前沒喝多過,自認為不會做出太越舉的事,他酒品真的那麽差嗎?
江司鬱快被路擇清這副表情給萌死了,他強忍著笑,繼續維持著不變的神色。
昨晚江司鬱沒和路擇清聊什麽,他在半路上就睡著了。江司鬱背他上樓時,路擇清醒了一回。
想到昨晚,江司鬱又好笑又好氣。
“我不要回房間。”路擇清緊緊地抱住江司鬱的脖子,像是怕江司鬱把他丟在那。
“那你要去哪?”
“我的床不乾淨了。”路擇清很認真的和他說,“上面有綠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