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明重複道:“那你想以什麽身份來管理?”
顧雲舟努力地平複心情。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帶著點微微顫抖。
顧雲舟道:“情侶,又或者是——”
“後面的那個太快了。”紀昭明連忙打斷道。
顧雲舟道:“主人的意思是,同意了前者嗎?”
紀昭明道:“是。”
顧雲舟猛地抱住紀昭明,力道之大,讓紀昭明無法掙脫。
——雖然紀昭明也毫無掙脫的意思。
直到碰到了紀昭明,感受著紀昭明身上傳來的溫度,顧雲舟才吐出一口氣:“我還以為這是夢。”
紀昭明笑了笑:“如果是夢呢?”
這個世界不是紀昭明所在的世界,對紀昭明而言,何嘗又不像是大夢一場呢。
一個虛無縹緲的夢,醒來後到底會面對什麽,紀昭明甚至都不敢想。
他害怕戀愛的原因就在於此,愛情讓人瘋讓人癡,讓人……
讓人哪怕明知是一場夢,粉身碎骨也要投入進去。
宛如飛蛾撲火的蛾。
原來有一天,他也會淪陷。
紀昭明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紀昭明不喜歡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仿佛一把火焰,不斷燃燒著自己的生命,用生離死別磨煉著自己。
說來慚愧,紀昭明就想做一個鹹魚,不想那麽累。
所以最開始,顧雲舟表達自己心意時,紀昭明是拒絕甚至有點兒排斥的。
這不符合他的喜好。
在夢裡談戀愛,可不就是非要經歷磨煉才能相愛的劇情嗎,甚至結局還有可能是人鬼殊途。
然而比起在夢裡談戀愛這種縹緲感,顧雲舟給人的感覺卻是踏實的。
每當顧雲舟站在他身旁時,紀昭明便總覺得這人架起了一道從夢去往現實的橋梁。
於是紀昭明有了賭的勇氣。
但他免不了還是想問顧雲舟,萬一是夢呢?
顧雲舟附身,紀昭明臉頰落下一吻。聲音含糊道:“那便在夢裡來一場簡單的戀愛吧,沒有人能控制夢,不是嗎?”
說完這話,顧雲舟又重新站了起來,斬釘截鐵道:“更何況,這不是夢。哪怕離了夢,我也能找到主人,找到我的,紀昭明。”
紀昭明咻得抬起頭。
他道:“好。”
顧鶴抱著衣服進來,道:“王,你想要哪一件?我發現我和顧雲舟還是他粗心了,剛剛翻衣服時發現我們居民還給王準備了圍巾和手套,看。”
他興衝衝地奔到紀昭明面前,將圍巾和手套上的小字遞給紀昭明看。
上面寫著:垃圾星城主-紀昭明。
厚厚的一層圍巾生怕紀昭明冷著似的,紀昭明拿在手中都感到沉甸甸的。
紀昭明道:“就這個吧。”
“好。”顧鶴特地拿過來,也是因為著實喜歡。
特別是這衣服還不是顧雲舟準備的。
就算挑不到他的衣服,顧雲舟也不是勝利者。
顧鶴為自己的這個謀略感到頗為得意,正要將剩下的幾個圍巾收起來,動作突然一頓,問道:“王臉好紅啊?是太熱了嗎?”
話音剛落,顧鶴便眼睜睜地看著紀昭明的臉頰變得更紅了。
顧鶴:?
他是問了什麽很讓人害羞的問題嗎。
顧雲舟走到紀昭明身旁,輕聲問道:“衣服都選好了嗎?”
顧鶴不滿:“喂喂喂,我在和王說話呢,不要插嘴。”
顧雲舟也不氣,反倒笑吟吟地問道:“怎麽?和對象說話你也要管?”
顧鶴:?
顧鶴:?????
顧鶴艱難道:“和……誰說話?”
他覺得他一定是幻聽了,否則怎麽會聽到那麽奇怪的詞。
就算是幻聽,也要對自己好一點吧。
顧雲舟攬過紀昭明:“對象。”
“不可能。”顧鶴下意識反駁道,“我走之前你明明還言不正名不順的,就那麽一會兒功夫……”
想到什麽,顧鶴倒吸一口涼氣。
他實在太蠢了,拽走了指揮官,怎麽那麽粗心,把最應該警惕的目標發反倒是留了下來。
顧雲舟笑笑。
其中的意思就已經很明確了。
顧鶴哭道:“王,是我沒有保護你。”
星艦到了地方,指揮官發來通訊,提示可以下去了。
顧雲舟從裡面挑了兩件衣服:“主人去隔間換上吧。”
紀昭明道了一聲好。
剛要關門,便見顧雲舟跟著一起進來了。
紀昭明問道:“怎麽了?”
顧雲舟:“幫你換。”
紀昭明哭笑不得:“換衣服我還是會自己換的。”
他也不介意,將裡面單薄的衣服脫下,換上奶白色的毛衣。
毛茸茸的毛衣襯的他連格外小巧,大半張臉都被毛衣領給遮住。
彎腰時,毛衣旁的兩個小球搖搖晃晃地。
顧雲舟選的外套是米白色的,蓬蓬松松,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團子。
顧雲舟摸著紀昭明手上的紅繩,道:“這個紅繩很好看。”
紀昭明低頭笑道:“那我把我的送給你好了,可別弄丟了。”
他嘟囔道:“我可就只有一個。”
上一次他送給顧雲舟的紅繩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他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