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被別的血族覬覦過,然而那些血族聞到香味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咬下他的脖頸,眼裡滿都是血腥和瘋狂,讓他厭惡不已。
既然沒弄清懷裡這個人的身份,就沒有殺死他的必須,顧雲舟只是往後挪了挪身子,避免紀昭明的牙齒咬到他。
食物逃走,紀昭明哪兒會善罷甘休,手指緊緊攢住顧雲舟的肩膀,用力之大甚至能看到骨節,他蹙起好看的眉目,似乎不明白手下的獵物為何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身體隨著顧雲舟的動作一並往後仰去,最後獵人終於成功抓住了自己的獵物。
“唔。”然而就在要咬上的最後關頭,額頭被人用手抵住了前進的道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沒辦法往前走半分。
紀昭明不滿地抬起頭,視圖用眼神控訴。
這也有點超乎顧雲舟的預料。
他還以為吸不到血,紀昭明會強硬地剝開他的手,甚至像顧鶴那樣,直接動武,畢竟他早就聽說血族親王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主。
被這雙眼看著,顧雲舟竟覺得有點心虛,他收回手摸了下鼻子,見紀昭明也沒繼續做這個舉動,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像是他做了天大的壞事一般。
顧雲舟試圖和他講道理:“我是獵人,專門負責狩獵血族的那種獵人。”
紀昭明初來乍到,既不知道什麽是獵人,也不知道什麽是血族,隻模模糊糊地好像懂了顧雲舟話裡的意思:“你想狩獵我?”
顧雲舟下意識反駁道:“不是。”
明明蛋糕就在面前還吃不到的感覺太糟糕了,紀昭明語氣有點委屈地說道:“那為什麽不給我咬?”
顧雲舟也不知道怎麽和眼前這個糊塗鬼談這件事。
畢竟看起來在血液的引/誘下,這人的理智都模糊不清了,甚至都沒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
他說這個是想說他狩獵誰嗎?不是,是想說他是個危險的人。
——不要靠近,並盡量遠離他。
顧雲舟覺得自己真的是瘋魔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這種意義不明的警告,一邊說著讓紀昭明遠離他,一邊又希望紀昭明能靠的再近一點。
顧雲舟歎了口氣,捏了下紀昭明的臉:“糊塗。”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紀昭明呢。
紀昭明可聽不懂這些話,血液不斷在面前晃動,他沉睡了那麽久,肚子早就空空如也,見顧雲舟放棄抵抗,再次將頭靠在了顧雲舟的脖子上,伸出舌頭試探地舔了下血液。
太甜了,卻又不是那種膩人的甜,紀昭明覺得自己靈魂都跟著震了一下,他張開口,露出小牙,磨著顧雲舟的皮膚,用力咬了下去。
沒咬破。
和料想中不同,紀昭明迷茫地睜開眼,只看到兩個小小的牙印,甚至連皮都沒擦破。
顧雲舟也感受到了這股力道,小小的,除了有點癢以外沒有別的感覺。
他再次對自己的推測產生了懷疑,這麽柔弱,無論從哪裡看都不會是血族親王吧?
連最基本的飽腹都做不到的血族親王?
顧鶴看出顧雲舟不忍傷害紀昭明,雖不理解是為何,但也給了他膽量,他上前安撫喊道:“王,您剛剛蘇醒力量還沒完全恢復,不如和我來,我們準備了新鮮的血液。”
哪怕不知道紀昭明什麽時候會蘇醒,血族仍會備上血奴,等著萬一哪天他們的王就醒來了呢。
幸好,這也不是遙不可及的夢。
顧鶴小心得往前走,確定紀昭明已經退出了進食狀態後,他在心裡才舒緩一口氣,慢吞吞地往前走。
顧鶴看了一眼顧雲舟。
顧雲舟收回了手的力道,任憑紀昭明軟乎乎地躺在他肩上。
顧鶴心裡醋的不行,又不好說什麽,每個血族親王沉睡後都有可能失憶,看這架勢,他們的王估計就失憶了,恐怕在紀昭明的心裡,他的地位還沒這個血獵來的高。
顧鶴輕聲問道:“王?”
“唔?”紀昭明抬起頭,蔫蔫地反問道。
顧雲舟的血太香了,他根本不想離開。
可惜食物並不讓他吃,紀昭明不會用武,只能揪著顧雲舟的衣角,試圖讓這個心鐵的血獵回心轉意。
顧雲舟點了下他的腦袋。
看來還是不讓。
沒法,紀昭明只能直起身來,手放進顧鶴伸出的手心中,跟著他的腳步往樓下走去,血味越來越淡,紀昭明的理智也漸漸回籠。
等、等等?!他先前都做了些什麽?!
不過這也足夠讓紀昭明反應過來了,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應當就是血族,還是那勞什子的血族親王?
系統:【身份解鎖。】
系統:【您是血族唯一留下的血族親王。】
系統:【是所有血族的王。】
系統:【請帶領他們走向勝利吧,我的王。】
先前的隻言片語,已經足夠紀昭明判斷,這次他的身份和顧雲舟應當屬於對立。
紀昭明用力地抿了抿嘴,眉宇間有點煩躁地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顧雲舟。
最後隨著顧鶴下樓。
留下原地的顧雲舟愣了下,下意識便向前邁了一步,想要跟隨著紀昭明下去。
可為什麽?
他們明明才見第一面不是嗎?
更何況這人很有可能是自己要圍剿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