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肆言眼裡燃起兩簇火苗, 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他看著顏慎語的頭髮被風吹到身後, 看著青年軟乎乎的身體靠近他, 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睫毛那麽長,嘴唇是粉色的……
八月的黃昏, 太陽將落未落,謝肆言看到顏慎語正與他接吻。
心跳聲頓時停住了。
緊接著, 又迅速激烈起來,一下下在他心口震動著,幾乎要蓋過頭頂飛機的轟鳴聲。
顏慎語吻了他。
這終於不再是夢境,而是發生在現實中的事情。
碰著的嘴唇涼涼的,軟得要命,像是一朵輕飄飄的棉花糖,仿佛輕輕一咬就要壞。
原來, 顏慎語的嘴唇竟然這麽軟嗎?
謝肆言呆呆愣在這裡, 連動都不敢動,只有心跳聲越來越快……
“怎麽?不張嘴?”顏慎語不知何時退開了,額頭抵著他額頭, 呼吸纏著呼吸,“不想讓我進去麽?”
謝肆言還沒反應過來, 就察覺一道柔軟舔過他唇縫。
謝肆言身體頓時一僵,大腦霎時一片空白。然而很快的, 腦中那片空白中浮現了彩色的光點, 有煙花在他腦海中炸開, 砰-砰-砰-地響,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絕。
謝肆言沉浸在這股強大的衝擊中,徹底放松了對身體的掌控,手裡的繩子松了,直到下墜的失重感激醒了他,謝肆言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往下滑了一大截,從三樓窗戶一直落到了二樓。
謝肆言有些狼狽地抬起頭,對上了顏慎語含笑的眼。
“謝肆言,你行不行啊?”顏慎語趴在窗口笑他,“這才剛親了一下,怎麽就突然掉下去了?”
說這話時,顔慎語的臉迎著夕陽,肌膚通透,頭髮烏黑,嘴唇又軟又濕,紅得要命。
謝肆言沒有說話,他雙手雙腳抓著懸空的繩子往上攀爬。用力時,手臂和腰腹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不一會兒就從二樓爬到了顏慎語窗戶邊。
當他的目光和顔慎語平行時,謝肆言終於停了下來,雙目直勾勾的看著顏慎語,視線直白又赤裸,帶著幾乎灼傷人的溫度。
顏慎語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懼地看了回去。
接受到對方的挑釁,謝肆言眸色更深了。
“謝肆言!”
對視之際,頭上的直升機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喊:“你特麽還要吊多久?知不知道懸停難度很大?”
飛機開始不穩定地晃動,連帶著謝肆言的身體也跟著在空中搖擺。
謝肆言卻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顏慎語,然後問他:“我能進去嗎?”
顏慎語還在笑,他單手扶在窗戶框上,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謝肆言一眼:“怎麽,這麽快就想登堂入室了?”
謝肆言:“嗯,等不及了。”
“最後再給你10秒!”傅景然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你再不下我直接飛走了!”
顏慎語挑眉,似乎有些困擾:“我不讓你進來,你就要飛走了?”
謝肆言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沉沉地看著他,仿佛篤定了他不會拒絕。
顏慎語:“可是你都沒有表白,我就這樣讓你進來,會不會不太好?”
謝肆言立刻道:“我喜歡你。”
他似乎是及不擅長說這種話,視線有些閃躲,耳廓也因為羞赧染上了一圈粉紅。
“什麽?”顏慎語歪了歪頭,“風太大了我聽不清誒!”
“我喜歡你,”謝肆言吊在繩子上說,他動作有些滑稽,神色卻無比真誠,“我想抱你,我想吻你,我想在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與你做愛,一想到你,我就硬得能飛到天上去。所以你願意當我男朋友嗎?”
這都是些什麽渾話胡話……
這是你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說出來的嗎?
顏慎語臊得臉頰一陣發燙,他本是想捉弄謝肆言,沒想到最後尷尬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別過身不去看他的臉,卻也把陽台空了出來。
謝肆言一愣,還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顏慎語回頭瞪了他一眼,臉頰紅成一片:“你究竟還進不進來?”
謝肆言眼睛霎時亮了起來,然後立刻抓著手裡的繩子跳上窗台,輕輕一躍,他整個人靈巧地蹲在了窗台上,宛如一隻野生動物,扒著窗弦看著近在咫尺的顏慎語。雙眼明亮驚人,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顔慎語身上遊移,宛如一隻鎖定獵物的獵豹。
顏慎語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看他,本來是對峙,然而他看著看著,臉頰卻漸漸紅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謝肆言這個時候真的很帥,渾身都透著擋不住的荷爾蒙氣息。
雖然謝肆言在事業上幾乎已經做到頂端,但他絲毫沒有那些精英階級高高在上俯視人的陋習。在感情這件事上,他話都說不明白,經常惹他生氣,甚至有些傻裡傻氣。
但顏慎語恰恰很喜歡這一點。
他不需要完美無缺的戀人,比起在感情中運籌帷幄的另一半,他更願意看到心上人在他面前手足無措,害羞臉紅。
只是謝肆言和他想象中有些許不同,他剛開始確實是笨拙的,但是他有一種可怕的本能。
就像是野生動物本能會捕獵那樣,謝肆言他沒有經驗,也沒有技巧,只是憑借本能就能讓顔慎語面紅耳赤。
謝肆言看過來的視線滾燙濃烈,直白得幾乎令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