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想錯了,眼前這個人可能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風流成性,百無禁忌。
“你有對象了?”他忽然問。
鍾洵眼皮跳了跳,捂嘴咳了兩聲:“怎麽這麽說?”
“你拒絕我應該是怕傷你愛人的心,而之前……應該是試探我吧,看看我到底是另有所圖,還是人設要求。”薑簡冷靜地分析,“如果不是規則指使,你可能未必會給我這麽體面的拒絕。”
一個令其他嘉賓聞風喪膽的男人,如果遇見誰蓄意勾引,怎麽著也是直接打掉他的手,把他扔進山谷裡吧。
鍾洵看著薑簡一本正經地做著離譜分析,嘴角抽動。
他摸了摸鼻尖,清了清嗓子:“不是對象,他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表白過。”
“哦這樣。”
薑簡驀地想到鍾洵說他也遇見過想讓他一直留在節目裡的人,向後撤了一步,和鍾洵拉開距離。
“抱歉,我之後會注意分寸的。”
“……”
薑簡的語氣一貫根本聽不出任何情緒,更別說聽出一絲抱歉。但鍾洵沒有計較,只是擺擺手。
“人設契合度只是排名中的一個指標而已,夠用就行。你像之前一樣靠嘴輸出就行了。”
言語上的歧義和曖昧倒還好,鍾洵聽過就忘了。
頂著那張臉在他面前動手動腳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他接受不了。
薑簡心中忽然一松。
他也的確不想勉強自己,聽了鍾洵這位資深嘉賓的話,瞬間釋然。
用嘴輸出還不簡單,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冷酷無情的嘴炮機器。
“好的哥,謝謝哥,愛你哥。”
沒有抑揚頓挫的三連輸出,讓薑簡舒心,讓鍾洵無語,讓099號場記的提示音都弱了下去。
說完,薑簡重重打了個噴嚏。
鍾洵:“……”
哦,差點忘了,他可能是真的冷。
鍾洵隨手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扔進薑簡懷裡。
自己轉身進了屋。
鍾洵進屋的刹那,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薑簡回眸,看見陳夕清站在外面,趾高氣昂地走進來,充滿戾氣地嘴裡小聲謾罵著陶志俊一家。
走近,看著他徑直問:這裡方便我住嗎?”
薑簡愣了一下:“三個人睡有點擠。”
“……?”
*
“他把我趕出來了!”
“我他媽腦殼炸裂,這都是什麽事兒!”
陳夕清站在屋裡,叉腰辱罵了陶志俊足足十五分鍾。
一邊為他們對陶小晨的行為感到氣憤,一邊為陶志俊身為人父,居然頂著一張和她男朋友極像的臉做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
薑簡給她倒的一碗熱水都涼了下來,她端起,潤了潤嗓子,擰起眉:“他回家就把陶小晨關在裡屋了,我不過說了句讓他去城裡治治自己的腦子,他就直接把我趕出來了!”
薑簡眨了眨眼,沒說什麽。
從婦人家了解到村中人相繼重生的事情,他能理解陶志俊對這種怪力亂神現象的恐懼和態度的變化。
一輩子沒怎麽出過山的男人,本來是堅定支持與外界聯系,怎麽也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卜蒙呢?她怎麽沒被趕出來?”
鍾洵躺在裡屋閉目養神,聲音幽幽傳出來。
陳夕清哼了一聲:“她那一身珠串打扮的,本來就跟個神婆似的,稍微忽悠兩句就唬住陶志俊了。”
“也就是說她還能和進行正常陶志俊交流對話,也能接觸到陶小晨。”鍾洵的低笑在裡屋響起,“想住這兒沒問題,留下誠意吧。”
誠意,直白一點說,就是情報信息。
薑簡耳朵動了動,不禁怎舌。果然這才是真正的鍾洵,沒有無緣無故的親密,只有明目張膽的交易。
“你以為我不懂規矩嗎?沈哥和你上過不下一期節目,也沒聽說你對老熟人手下留情過。”
陳夕清高馬尾在腦後一甩,抱臂靠牆,漂亮的眼眸朝裡屋翻了一眼。
“陶小晨自己現在都有些茫然,很多事情沒想起來。她和卜蒙說自己是X省首富,在陶小晨身上有意識之前,一直在忙子公司上市的事情。
“她能回想起最近的事情,是她在過馬路。”
陳夕清聲音弱了下去:“小蒙和我說,有沒有可能,她是在過馬路的時候出了意外……死後在陶小晨身上重生了。”
“有可能。”薑簡沉思道。
在今天那位婦人的講述中,有人宣稱自己覺醒了上一世的記憶。這說明他們很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才這麽說的。
而“陶小晨”或許是剛醒來,記憶還很模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原身或許已經亡故了。
“現在有一個問題是,我們在這個世界屬於外來人。不知道Y市,也不了解X省。”陳夕清皺眉,“陶小晨對小蒙也有些戒備,因為她不了解任何有關這個世界的事情。”
“你們有空問問她,認不認識一個叫陳彥東的記者。”薑簡說。
“還有別的嗎?”鍾洵慵懶地問。
陳夕清嘁了一聲,咬牙說:“我們問到首富阿姨的名字了,她叫任繁星。”
薑簡猛地起身,走近裡屋,直直看向鍾洵。
鍾洵抬眸,眼中一片清明。
“你們認識嗎?”陳夕清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