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鍾洵,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對陳夕清和顏悅色了起來, 遇到難走的路段, 還會主動來幫薑簡搭把手,給她借力。
陳夕清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她不再像之前那麽劍拔弩張, 連路上碰到獵人陷阱都會事先給鍾洵提醒一聲了。
鍾洵稀奇道:“我還以為你會一聲不吭看著我踩上去呢。”
陳夕清翻了他一眼:“我倒是想。”
薑簡的目光在鍾洵和陳夕清之間流轉,他看著兩人的背影, 邊走邊陷入沉思。
他們走到了一條溪流前,這條溪流也會匯入流經鎮中的那條河, 只要沿著小溪往下遊走, 就能走到鎮上。
“別發呆。”鍾洵一個響指打在他面前, 一步越過林間的溪流,站在另一邊的石頭上朝他伸出手, 學著他先前一本正經的模樣,笑道, “薑簡, 這時候你可以不用站穩,我準備好接你了。”
薑簡聽出了他的調侃, 逆反心理瞬間湧了上來。
他跨步跳到鍾洵旁邊的石頭上, 揚起下巴看著他, 心想, 可算以牙還牙了。
陽光下, 他抿起的嘴唇閃爍著微光。
鍾洵喉嚨一緊, 輕咳一聲別過視線,向陳夕清搭了一把手,強行轉移了心中的躁動。
“咦?!薑薑!”
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林中的寂靜。
三人循聲望去,只見卜蒙提著裙子,背著竹筐從下遊遠遠地跑來,滿頭卷發扎成雙馬尾,在兩側亂顛。
她氣喘籲籲地跑近,看到陳夕清的瞬間,難掩臉上驚詫又喜悅的神情。
“我今天出門特意算了一卦,卦象解讀說離開久居之地會有意外之喜。我挑了個來森林裡采藥草的任務就出來了!”
卜蒙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撲到陳夕清懷裡。
“阿清你怎麽也在這裡呀!我來之前還聽一個嘉賓說,他們一期節目同行的人裡就你沒出來!不會是這個節目吧?哎呦我的寶,你怎麽受傷了!”
卜蒙甜甜軟軟,把陳夕清拉到自己身邊,讓她把力量放在自己身上,拄著她走路。
陳夕清一貫暴躁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些局促和羞赧。
“節目一不一樣我不清楚,但也是在這個世界,我當時最後一項任務是去城堡做為期一周的家庭教師。”陳夕清歎了口氣,抬眸看了一眼鍾洵和薑簡的背影,坦誠地說,“我離開前被一隻狼咬了小腿肚,在節目正式結束的那天夜裡,我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狼人形態,腕帶識別不出我的身份信息,就沒有辦法離開。”
“狼……狼人?”卜蒙一頭霧水,但她發現薑簡和鍾洵沒有一絲波動,嘴唇抖了抖,“我錯過什麽重要的劇情了嗎?”
陳夕清抬手敲她:“噫,你個小笨蛋,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麽呀?!”
“在做任務攢積分啊,我前前後後為整個節目貢獻了300分呢!現在一共才得了3000分,十分之一都是我的功勞好嘛!”卜蒙委屈地捂著額頭,對薑簡他們喊道,“狼人是什麽意思啊?你們背著我開啟什麽狼人殺的隱藏任務了嗎?”
向卜蒙解釋的重任交給了薑簡,他言簡意賅地概括完腳下這個大陸的歷史,和魔鬼後裔的血之詛咒,收獲了卜蒙震驚的表情。
“臥槽,玄幻起來了。”她自言自語道,“一個血族,一個狼人,要上演不為天理所容的跨物種戀愛了!不愧是逆位戀人牌啊。”
陳夕清:“……”
你這一臉嗑到了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薑簡解釋完,看向陳夕清:“咬你的人,是戴維嗎?”
陳夕清沉下臉色,點了點頭。
他皺眉:“所以你知道他的身份嗎?他和伯爵認識?”
薑簡的聲音有些沉悶。
鍾洵知道,即使過了昨天一晚,他依舊對戴維的決絕赴死感到自責。他輕輕貼上了薑簡的手背,反手握著他垂在身側的手。
“應該是認識的。”
陳夕清聽到薑簡提伯爵,低垂了眼睫。
她回憶了一下,說:“但具體什麽關系我也不清楚。他不是城堡的人,但我曾經在城堡禁地看到過他和伯爵在爭吵。”
薑簡推算了一下時間,也就是說在陳夕清進入這裡的時候,伯爵還沒有被囚進城堡偏樓。
“好啦!有什麽大事慢慢說,先上車!阿清的腿傷成這樣你倆也不知道背她走。”卜蒙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指著不遠處的馬車,“我為了任務還專門學了學怎麽駕車呢。”
*
從卜蒙的馬車下來時,薑簡按了按太陽穴,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鍾洵的肩:“你的極速飆車要是也是這種水平,我絕對不會坐的。”
阿拉斯加犬的除外。
卜蒙將馬車還給鄰居,采完的藥草放在指定地點,總積分“叮”一下跳到了3080。她帶三人穿過小鎮集市,來到她借助的房東奶奶家。
“奶奶,我帶朋友們回來了,不會打擾到您吧!”她揚聲道。
推開房門,客廳坐著一位貴婦人。
對方正和她的房東奶奶寒暄著,回頭看到她,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
“可算等到你回來啦。”婦人走到卜蒙面前,“上次說好離婚後給你報酬的,今天財產已經分割好了,你看看有什麽想要的?”
卜蒙搖搖頭:“官司打完您不是已經給過我了嘛!”
“這不是擺脫了垃圾男人,開心呀!”婦人豪爽地看著她,“或者你朋友有什麽需要,都可以告訴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