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挪動到樹林邊緣,便能看見山坡下的建築,從外面看上去像是大型工廠和倉庫。
而他們原計劃降落房頂的那座建築,在往前隔了幾個街區的位置,從現在這個方向看去,隱約能看見那邊高樓屋頂的紅色十字標志。
“醫院。”鍾洵臉色一沉,又絲毫不感到意外。
他和薑簡之前接觸的卷宗裡還有一樁器官離奇失蹤的疑案,後來配合沈慮查出了一個隱秘的器官交易團夥。尚且有法律約束的地方都有這樣的事情,何況這個從根源就被費澤爾汙染放縱的世界。
“去找個趁手點的武器,木頭的話要堅硬一點。”薑簡聲音更嚴肅,他拽了拽鍾洵,“下面也有人被撲咬,剛才傳來的聲音應該也是嘉賓。”
鍾洵轉身走進樹林,轉了一圈挑了一根長度重量都還算合適的木棍,習慣性地問了句:“小薑老師之後什麽指示?”
“……”薑簡挑了挑眉,“優先保你自己的安全,其次是救嘉賓。”
“你變了。”鍾洵輕嗤,“你以前從來都是優先救人,根本不管我的情況。”
“那是我在後台對你的狀態數據時刻心裡有數,除了進雪山找沈慮那次,哪次不是在你的能力范圍內?”薑簡抬起手,無聲安排好他們等下行進的路線和策略,“在這裡你如果都不安全,大家就都不會安全。”
鍾洵以前很少能聽到薑簡認認真真向他解釋什麽,他那番本來也只是調侃,沒指望得到薑簡回答,沒想到他竟把這些兩人都心知肚明的道理絮絮叨叨說了一遍。
實在是太稀罕了,鍾洵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落在薑簡眼裡,那打量的眼神卻好似在審視他有沒有說謊。
“好吧,剛才那些話是真的,但也並非我的心裡話。我就是自私想讓你活,這沒什麽不能承認的。”他小聲說,目光清澈,坦坦蕩蕩,而後輕輕在鍾洵背後推了一把,“行動!”
!!!
這是鍾洵沒料到的。他翻身滑下山坡時,耳畔裡都回蕩著薑簡的輕聲細語,風從耳側吹過,脖上的項鏈蕩在空中,好像將他的心臟都要蕩出來。
沒有吃飯的身體此時充滿了力量,他從廠房側面進入,朝著不遠處打鬥聲穩步推進,在那宛如泥沼的人型生物張開碩口的瞬間,橫掃一棍,重重打在在那家夥腹部。
結結實實的一聲悶響傳來。
鍾洵心裡一驚,這是有實體的活物!
他還沒有看清楚被他解救的兩人,那兩人卻率先認出了他。他們想上前幫忙,又怕拖鍾洵的後腿,隻得攙扶著慢慢退到牆角,瑟縮地看鍾洵招招狠厲,拳拳到肉,果斷乾淨地將那活物擊倒在地下。
“往裡面直走,靠窗有一間帶鎖的房,我檢查過了是安全的,你們先進去,把門窗關好。別亂跑。”薑簡突然從另一側悄然鑽出,對牆角的兩人說。
那兩人回眸,都在一瞬間神色微驚,下一秒邊跑邊說謝謝,四肢並用地往裡面跑。
在這裡竟然有熟人。
薑簡遠遠看著他們關好門,提著在工廠裡翻找出來的鐵鏈走到鍾洵身邊。
一番纏鬥後,那黑漆漆的活物已經被鍾洵製服在地,喘著粗氣,奄奄一息。
薑簡把鐵鏈扔給他,他頭也沒回地接過,順手捆起,搞定後轉頭對他咧嘴:“活捉了。”
眼神熠熠,多大人了,還像個求表揚的少年。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跑進工廠裡的其中一個人竄了出來,對兩人大喊:“不能留活口,他們像是變異的喪屍,如果被咬傷後你們也會……”
躺在地上的喪屍啞聲暴起。
“唔!”
下一秒就被鍾洵鎖住脖子,信手一扭,僵在原地。
鍾洵拍了拍手,提起喪屍爬上山坡,怕它沒有死透,找了一顆樹將他死死捆鎖住。而後快步跑回來,一邊擦著身上的汙漬,一邊把手往身後藏。
“這樣呢?”他看向被他們救下來的人,“傅雲成,你怎麽陰魂不散啊。”
傅雲成回想起自己之前當著鍾洵的面對薑簡表白的經歷,以及之後從路易斯等人的口中聽聞他們之間的伴侶關系,滿頭冒大汗。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又見到你們這對小情侶啊!
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怕你倆出事嘛,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誤會。人設的事情不能當真的對吧。”
到現在這個地步,大家竟開始不對自己的人設遮遮掩掩了。
薑簡看著鍾洵的動作,繞過傅雲成,走近,不禁皺起眉:“你藏什麽?
鍾洵愣了幾秒:“你不是潔癖……”
薑簡不由分說地把鍾洵背在身後的手拉出來:“潔癖重要嗎?我也是分得清輕重的,鍾洵。小心手上有傷口感染。”
傅雲成看著鍾洵舒展下來的眉眼,輕輕松了一口氣,他正要腳下抹油溜回倉庫,忽然聽見薑簡清清冷冷的聲音叫住了他。
“你怎麽知道剛才那些東西是什麽的?”
他們都是一起被空投下來的,沒理由傅雲成這麽快就能查到這些事情。
傅雲成欲哭無淚,痛苦地歎了一口氣;“因為我是親眼看到他們從人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傅雲成:媽媽我不想刷人設了,我不敢啊嗚嗚嗚
鍾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