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應聲操作,眨眼的功夫,木製公告欄上就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數字。
每一個家長裡短的瑣碎問題,其積分根據難度和主人的出價在1-30分之間浮動,肉眼可見分值最大的,竟然是卜蒙腰間的那個平民離婚糾紛,足足值50分!
薑簡轉頭,看向旁邊那塊公告欄,目光亮了一瞬。
那些從遠方城堡中下發的需求,和鎮上簡直不是一個水平!
每項任務的積分基本上都是從500起步,常規問題在500-2000不等,就連疏通下水道這一項,在鎮上僅僅值25分,疏通城堡下水道就能有750分,其中甚至還有幾條標注著“???”的字樣。
“問號是什麽意思?”薑簡問自己的場記。
099號還沒來得及回答,卜蒙就接過了話茬:“是無法判斷最終積分的意思,意味著難度和危險系數都很高。如果能成功解決,很有可能最終得到的積分在5000分以上。”
也就是說,如果有嘉賓想要盡快出節目,接下幾個城堡任務就是最好的選擇。
“但高收益永遠伴隨高風險的呀,解決城堡事件的難度和危險性一定更高,我聽房東奶奶說,城堡裡的伯爵夫人脾氣可怪了。”卜蒙愁眉苦臉,拇指摩挲了兩下自己的銅錢,“早晨我給自己起了一卦,卦象說我不適合出鎮,所以我就只能在這邊多刷點小積分的任務了。”
她說完,憂愁地看向遠方城堡,想到早晨在廣場碰見的幾個嘉賓都特別慫,沒有一個人敢接城堡任務,紛紛在鎮上當起了和事佬,開始劃水摸魚。
她很懷疑這群人是不是想在這裡住一輩子。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先研究一下這裡的離婚程序。”卜蒙看了一眼天色,“我感覺這個小鎮附近的區域一整天的天氣就像是四季輪回,早晨來的時候到處都是秋風落葉,午時一過就開始下雪,太陽落山之前天氣剛回暖,我猜晚上可能就熱起來了。”
薑簡恍然,這應該就是戴維所說的常態天氣。
“所以你倆最好抓緊做兩個任務,攢錢找個旅館過夜,有閑錢的話買兩身厚薄能換的衣服吧。而且穿得太現代的話,小心被當做這裡的教會當做異端處理咯。”
鍾洵和薑簡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薑簡說:“現在去做其他任務怕是來不及了。”
卜蒙瞪大眼睛:“你們不會是要……”
“多謝關心。”鍾洵揚眉,氣定神閑地從她身邊走過,將另一個公告欄上貼的羊皮紙取下,遞給薑簡,“我們富貴險中求,城堡需求的發布日可沒法錯過。”
來自城堡的羊皮紙摸著質量非常好,上面的花體筆記也極其端莊。
薑簡接過,認真瀏覽了一遍,忽然眉眼彎了一下。
他指著其中一個打了三個巨大問號的高難度任務說:“伯爵家在誠心為自家孩子尋找具有出色能力的家庭教師。”
巧了不是?
他給自己擬定的身份可不就是大學教授嗎?
“適合你。”鍾洵輕哂,從薑簡手中接過羊皮紙,“讓我看看有什麽適合我的。”
薑簡悄悄瞥了他一眼。
早在他們向戴維自我介紹時,自行擬定的身份便已經生效,由場記發來了系統的通知。想到鍾洵在戴維面前不加掩飾的回答,他內心不禁犯起嘀咕。
城堡裡有什麽活計適合一個大學教授的未婚伴侶呢?
他靜靜等了一會兒,卻發現鍾洵從頭看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默默將羊皮紙揣進自己的口袋裡。
卜蒙雖然也好奇鍾洵會接什麽任務,但她一想起鍾洵充滿敵意的眼神,便壓下了自己內心的八卦之心,準備離開。
“對了!”她剛走出去沒兩步,又退回來,從口袋裡掏出自己斥巨資買來的塔羅牌,洗了洗牌後,劃開一道扇面放在兩人面前,“雖然我知道薑……薑簡你可能不信我們這種玄學,但你倆還是各抽一張吧,我幫你們看看。”
這場節目顯然是要靠前往城堡的勇士加速進程的。
她私心希望他們兩人能夠平平安安,如果牌面有一些不好的預兆,也可以提前給他們打個預防針,多一重保障。
“嗯,其實我沒有仔細研究過玄學這個門類。”
盡管他認為人們堅信這類玄學結果或多或少與福勒效應有關,但此時他也並不願意拂了卜蒙的好意,抬手抽了一張牌,翻過來。
“哇,是代表生命機會與命運變化的命運之輪。”卜蒙感歎道。“命運,就是變化莫測的局勢,既可能是局勢的優勢轉劣勢,又可能是意外的變故。”
薑簡將牌還給她:“所以不論怎麽解讀,都是事在人為。”
他不相信無法抵抗的命運,不相信前方是注定的宿命。
無論順遂或坎坷,改變困境的前提是相信自己具有扭轉命運的勇氣和能力。
鍾洵目光從那巨大的命運轉輪上移開,漫不經心地挑選了屬於自己的牌。
“這是什麽牌?上面有三個人呢。”
卜蒙一噎:“中間那個是天使,不是人!這張……是戀人牌。”
這牌,所有的內容都在牌的名字上了。
鍾洵還牌的手指頓了頓:“怎麽解?”
卜蒙垂下眼眸,小聲說:“還能怎麽解啊,人們問愛情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張牌了。你看這對戀人的笑容,天使聖潔的光芒和祝福,美滿的,順利的,一切能想到的好詞兒都在這張牌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