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跟著顧旭的助手下了電梯往外走,瞅著他越看越覺得眼熟,之前開會的時候他一走神就盯著顧旭的助手看,這樣看下來到真覺得自己是在哪兒見過他了。
這樣想著,顧朗笑著就問:“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啊?怎麽看著這麽面熟。”
那助手聞言靦腆一笑:“我才剛到公司沒幾天,哪兒接觸的到您呢?怕是因為我長了張路人臉吧。”
顧朗笑了笑也沒再追問,但是心裡還是有些疑惑。
到了停車場,助手打開車門,顧朗剛抬起一腳踏進去,突然直覺有些不對,愣了一下想把腳收回,而在這時猛地感覺後頸一痛,有冰涼的液體注射了進來,頓時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顧朗突然想到自己在哪裡見到這個助手了,這個人的臉長得跟楚炎綁架他時渾身是血的那個司機一模一樣。
正在洗著衣服的司辰,突然面色一凝,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漂浮在半空中,整個京都城在他身下浮現。
司辰看著這個吵雜的龐大城市,內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顧朗跟他之間的聯系被切斷了,現在他已經看不到,也無法尋找顧朗身上的“氣”了。
顧朗剛稍微恢復了點知覺就感覺自己臉上輕柔摩挲的手掌,藏在腦海裡的記憶一下子炸了出來。
雖然楚炎只出現過一次,但無疑在顧朗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個讓他反抗不了也毫無辦法的人。
嘗試動了動手指,顧朗發現自己身體還是酸軟到使不出一絲力氣,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
微涼的手指從他臉龐滑到脖頸,即使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顧朗渾身也是下意識的繃緊,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卻聽得身邊一聲悶哼響起,接著手指便離開了自己身體,旁邊響起了什麽人倒地翻滾的聲音。
顧朗終於努力將眼皮撐開了一條縫,顧不上眼前的模糊和頭部的眩暈,轉臉朝身邊看去。
自己處在一個空曠的房間內,房內窗簾拉的嚴實,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房間的角落裡似乎有什麽東西,但因為那邊太暗看不清楚,而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床下楚炎痛苦的撲倒在地上。
顧朗心中突然有些怪異,這屋子裡太暗了,暗到……他不應該能看到這些才對。他心中一驚,低頭朝自己看去,他自己的身上正發出一陣蒙蒙的白光,光芒在心臟處最為明亮,緩緩的蔓延至身體的各個部位。心臟處的光芒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肢體擴散,也許不一會兒他身上的光芒就會變得均勻。
“你要做什麽?他是清暄!他是清暄啊!” 地上翻滾的楚炎發出低吼,打斷了顧朗的思考。
顧朗聽到他的話立刻像周圍看去,奇怪的是這間屋子裡並沒有其他人。
“你……” 他皺眉看向地上覺得痛苦萬分的楚炎,心裡一動,雖然不知道楚炎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這無疑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拖著酸軟的身體下了床,顧朗立刻伸手撐住周圍的牆壁,想走到窗邊看看外面的情況。也許是藥效還沒過的原因,顧朗的身體極為笨重,這種笨重並不像是神經系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反而像是他的手腳肢體全部都像累贅一樣,雖然可以控制但一舉一動都給他一種異樣的不自在感。
整個人艱澀的前行著,顧朗才走了幾步,就不由得停下,心中煩躁感頓生,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
他伸手抹了把臉,頓時愣住了。
皮膚上一絲汗漬都沒有,與此同時,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試了試自己的鼻息。
沒有呼吸。
整個人都驚悚的睜大了眼睛,他沒有呼吸,但是除了肢體酸軟之外,卻沒有感到任何的不自在。
“呵呵,小子你認錯人了。”
截然不同的語調從楚炎的口中吐出,顧朗不由得轉頭看過去,離他不遠處,還是只有楚炎一個人,但他神色變幻,一會兒痛苦猙獰,一會兒陰森邪肆。
原來……還真是有病?
顧朗讓他弄得緩過神來,沒再糾結自己身體的問題,不管怎麽樣,現在他還有意識,先出去再說。
楚炎這會兒狀態不定,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恢復,他要抓緊時間了。
努力的向前走去,顧朗覺得周圍的黑暗似乎像什麽粘稠的介質阻礙著自己運動,好不容易走到了窗簾處,顧朗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上的光芒已經變得均勻,先前不穩定的閃動也已經消失,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人形的白熾燈泡。
看著自己這個模樣,顧朗莫名的還覺得挺順眼的,他轉頭朝身後看了看,楚炎身體還沒恢復,但是痛苦的嘶吼聲已經弱了些許。
而他順著牆走過來這一路竟然沒看到這個房間的出口。
伸手抓了幾次才抓到窗簾的邊緣,顧朗扯開了一條縫看過去,才知道為什麽這間房子沒有出口,因為剛剛他呆的地方只是房間的一半,“窗簾”後並不是戶外,而是被分割出的另一半,正常的燈光和家具擺設。
莫名松了口氣,顧朗掀開窗簾走過去,身後的黑暗像是被整個窗簾擋住,一絲一毫都沒有入侵到外面的房間。
一步從黑暗中跨出,顧朗像是終於掙脫了桎梏,覺得身體突然變得輕盈起來,他猛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頓時湧入肺部,雖然剛剛並未感到窒悶,但恢復呼吸還是給顧朗帶來了一種舒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