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犯懶,乾脆牽著狗從湖面上的小橋上穿過。經過他這麽多年的摸索,這可是最短的一條路了,雖說他一開始走得時候總怕二哈突然抽風將他撞進湖裡。
這橋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像一個縮小了的堤壩,也是事實,這片湖和上面的小堤都是仿了一個著名的景點,將其縮小了安在這片廣場上。
看到這個小堤,司辰眼神微動,眸低泛出點點漣漪,他和顧朗的初見就是在這兒,只是當時顧朗並沒有察覺罷了。
“你到底……是為了什麽來找我?”
顧朗輕微的像歎息般的聲音隨著風從前方傳來,司辰一怔,下意識的就擺出了之前面對顧朗的那種大齡兒童的表象,顯得無辜又懵懂。
“……”
顧朗回頭,眯著眼將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後皺著眉頭狐疑的問:“其實……你是裝的吧?”
司辰周身氣息一滯,手指微動了動,捏緊了手中的袋子,但眼神卻顯得更加無辜。
“肯定是裝的!” 顧朗雙手抱胸,面色不善的在小堤上轉了個圈。
“我早就有點奇怪了。” 他伸手敲了敲腦袋,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顧朗早就發現,這人其實什麽都懂,性子也頗為清冷,但是對上他爹和他哥都是面不改色,不落下風,顯然是冰山中的戰鬥機,只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偶爾會有些賣萌的嫌疑。
“竟然被你騙過去了!” 顧朗指著他質問,當初一開始就擺出這個大型犬的模樣顯然是為了降低他的戒心,“說,你到底要幹什麽?”
顧朗探了探身子,湊到司辰面前,眯著眼睛威脅的問,奈何身高不太夠,莫名的有點像隻炸著毛的小貓。
這個距離……
司辰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略過顧朗挺直的鼻尖,落到他微抿的薄唇上,不像昨晚的乾澀發白,隨著主人的康復,雙唇已經恢復了它原有的色澤。
回想起某種讓人沉醉的觸感,司辰喉結微不可見的滑動了一下,他轉過臉,將視線投到湖心,也沒再裝無辜,只是強壓下腦中紛亂的思緒,道:“為了保護你。”
聞言,顧朗哼笑一聲,而後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糾結的問出聲:“楚銳風說的是真的?就是……你跟我的關系……”
腦海裡快速閃過顧朗的身份,他身體的問題,以及饕餮鼎,還有清暄,一瞬間內,司辰眸色幾經變化。
最終權衡利弊後,他點頭答應:“是。”
娘的,都是騙子!
顧朗臉色一黑,拉緊狗繩,轉身就往前走,理都沒理身後的司辰。
司辰直愣愣的杵在那,手裡還拎著路上買的食材和零食,看著顧朗明顯氣衝衝的背影,有些懵逼。
怎麽突然間就生氣了?這話楚銳風不是一開始就說過嗎?要氣也早該過去了吧?
他拎著東西慢慢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該是追上去問問原因,還是慢點給顧朗留點時間慢慢生氣,但往前走了幾步,司辰卻看到顧朗雙手插兜,冷著臉站在前方在等自己,不由得挑了挑眉。
“喂,我告訴你,” 顧朗兩步走到司辰跟前,抓住他的領子,非常霸氣的湊上去,“不管你為什麽接近我。”
說完這話,顧朗莫名有感覺到有些委屈,他停下來抿了抿唇,微微撇開頭接著說:“我對你們的話一句都不信,我是顧朗,就只是顧朗而已,跟那個清暄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要弄清楚才行,別把我當成他。”
顧朗松開手,退後了一步,直視著司辰的眼睛:“找我補全輪回也好,做其他的事也罷,這些我都無所謂,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會去做。”
只是不要……因為其他人才找上我……
微冷的秋風吹起顧朗的額發,將他柔軟的發絲吹得四散開來,卻又襯的他眼神顯得前所未有的堅毅。
這就是顧朗,自我感意外的強,他絕對不允許有人講其他人的影子覆蓋在他身上,更不想讓自己的存在感被人替代。
司辰看著他,耳邊是自己失序的心跳聲。
但越是在意……某些原因就愈發的變得難以啟齒。
“好。” 最終,他只能這樣乾澀的答應著。
顧朗微抬著下巴審視了他一會兒:“以後也不許裝無辜,不許賣萌。”
“好。”
司辰接著答應,聲音帶上了一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顧朗這才放過他,轉身是施施然的公寓走去。
被顧朗拎著吹了一會兒風的二哈:為什麽莫名感覺有些虐狗?
兩人回了家,已經兩個多星期沒進人的屋裡已經微微落了點灰塵。
司辰進了顧朗臥室,將他的被子拿到陽台曬上,開始了新一輪的大掃除。
顧朗搬個小板凳坐在不礙事的角落裡擺弄那個鼎,雖說他對之前這鼎引發的事有些排斥,總覺得像被人耍了一樣,但他對這個能力有些稀奇古怪的鼎還是有些好奇的,況且之前答應辛染的事還沒做到。
辛染發現這鼎的主人真是顧朗後倒是松了口氣,沒太在意這件事,在她想來現在顧朗恢復了對鼎的控制,應該不會莫名其妙再來奴役她。
當然,她當時的原話是這樣的:“落在我的小可愛手裡,我心甘情願。”並且還隨話附贈了一枚火辣辣的飛吻,嫉妒得張三眼都綠了。
看著司辰拿著拖把拖到了這邊,顧朗自覺的搬起板凳挪了個地方,但視線還是沒離開那個鼎,小拇指伸進鼎裡仔細的扒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