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余承璽不說廢話,揪著黃毛的頭髮讓人抬起頭來,看著楊念雪和奶奶。
“噢差點忘了。”余承璽一拍腦袋,衝房門外勾了勾手指,“排隊進來,不要擁擠不要著急,進來後一個一個跪下,一起道歉。明白嗎?”
外面傳來弱弱的回答:“明白……”
“啊?”余承璽皺眉,“沒吃飯嗎這麽小聲?等著我請你們吃飯啊?”
外面這才大聲了一些:“明白!”
“行,進來吧。”
余承璽一聲令下,一排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穿得花枝招展的流氓小混混走了進來,在李德才的安排下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井井有序地在楊念雪的病床邊跪下。
楊念雪和奶奶都嚇了一跳。
奶奶差點連蘋果都丟了,從位置上站起來:“這、這是要幹嘛?”
剛才她還在罵那個黃頭髮的小霸王呢,怎麽這會兒一轉眼,人就跪到她面前來了?
“奶奶。”秋喻在最後面進來,繞開眾人,來到奶奶面前,拉著奶奶在病床上坐下,“您別怕,這些人是自己知道錯了、主動要來給您和媽媽道歉的。”
秋喻溫溫柔柔的回答裡,隻字不提剛才在外面時,余承璽是怎麽“恐嚇”這幫混混的。
“排好了嗎?”余承璽軍訓教官上身似的,眯著眼睛一排一排地對位置,“那邊那個,你歪了,跪整齊來,前後之間留點磕頭的空隙啊,別磕前面人屁股上了。”
底下一幫小混混在混世大魔王面前敢怒不敢言,垂著腦袋都不吭聲。
“OK,這下整齊了。”余承璽滿意地點點頭,“聽我口令啊,先從我丈母娘開始,磕頭一定要把額頭磕紅了才算數,不然一個罰三個,知道的吧?
“好來,第一次——”
底下的小流氓們齊刷刷地彎腰、用額頭狠狠地磕了地磚一下,發出一聲齊整的“咚”聲:“對不起,我們錯了。”
“第二次。”
小流氓們再磕,地上又咚了一聲:“對不起,我們錯了。”
這樣重複了三次之後,眾人調整了一下方向,集體看向奶奶、朝奶奶磕了三次頭道了三次歉。
奶奶完了之後,還有秋喻。
秋喻的儀式比較與眾不同,台詞是“對不起,我們是臭□□”,動作是一邊說詞一邊左右扇自己兩個巴掌;余承璽特別強調力度要大、要狠,必須自己把自己的臉扇紅。力度不達標的,一個罰十個。
由此可見,余承璽真的很小心眼、很替老婆記仇。
奶奶這樣活了這麽多歲數的,也沒見過這樣可怕的架勢。三輪下來後完全看呆了,拉著秋喻瞪著個眼睛,無話可說。
等一大幫子人都道完歉出去了,奶奶才愣愣地回神,朝秋喻豎了個大拇指。
“孫啊,”奶奶語重心長,“這男友,靠譜!”
相對奶奶來說,楊念雪顯得並不那麽驚訝,不知是沒被剛才的場面嚇到,還是因為身體未恢復、做不出什麽反應:“媽,我都說了,人家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辦法,咱瞎操心什麽啊。”
“我這不是為孫子操心嘛?就這麽一個孫兒,可不得好好看著了。”奶奶拍了拍秋喻的手,“秋兒,奶奶昨晚說的胡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喜歡了就好好在一起,奶奶支持你們。”
老人家的變臉速度快得讓秋喻哭笑不得,秋喻搭著奶奶的肩膀,細聲應答:“我知道啦奶奶,你就放心吧。你孫子我看Alpha的眼光,一向可以的。”
要是不可以,他當初也不會在年中盛典上那麽好巧不巧地和余承璽看對眼啊。
余承璽將混混都趕出去後,重新回到了房間裡,心滿意足地呼了口氣:“憋死我了,不能打人真是難受。”
秋喻隔空甩了個眼刀過去,提醒余承璽奶奶和媽媽還在房裡,別說這些不好聽的話。
余承璽趕緊恢復正常站姿,撓了撓後腦杓:“抱歉,我太得意了,沒收住。”
余大少爺活了快二十年,和人說“抱歉”的次數大概一隻手就能數得出來。想想這世上除了秋喻外,大概也就只有秋喻的家人能讓余承璽這麽忌憚、這麽心甘情願地說“抱歉”了。
“沒事兒,小年輕嘛,奶奶理解。”孫子的男友整治了縣城惡霸,奶奶心裡這口憋了一晚上的惡氣總算出了,心情一好,態度自然跟著大變,“來,奶奶剛削的蘋果,給你吃了。”
奶奶將一整個削了皮的蘋果塞到余承璽手上,用看親孫子一般慈愛的目光看余承璽。
“這……”從來隻吃切塊水果的余承璽,拿著蘋果無從下口,求助地看了看秋喻,“整個都給我嗎?”
秋喻知道余承璽是怎麽個煩人毛病,哼了哼聲,伸手將蘋果接了過來,拿小刀切開。
“瞧你那樣,連個蘋果都不會啃。
“我給你切開了,你好好吃吧,這可是奶奶給的,一口都不許剩。”
余承璽沒好意思接話,等著秋喻將蘋果剖開。
一直躺在床上、身體還很虛弱的楊念雪笑了笑,出聲道:“你們可真像一對新婚夫夫啊。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直接去民政局把婚結了吧,啊?”
作者有話要說: 秋喻:???媽你就這麽急著賣兒子嗎?
楊念雪:兒啊不好意思了,我想快點和親家母一塊逛街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