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倦知道關時景這段時間挺忙的,尤其是這兩天,幾乎都睡在工作室裡。
他沒再猶豫:“沒關系,我待會把票退了,明天和你一起回去。”
掛了電話,何倦打開買票軟件,退完飛機票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他才想起傅閑的未接來電,他打開手機回撥過去,過了好長時間才被接起。
那邊有些嘈雜,似乎在開會,但很快聲音就停下了,何倦聽見傅閑遠遠的、模糊的說了一句什麽,之後就是傅閑的聲音清晰從手機那邊傳來:“阿倦。”
何倦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句話仿佛是傅閑在他耳邊說出來的一樣,熱氣似乎通過手機聽筒傳了過來。
另一邊,安靜嚴肅的會議室,眾人下巴都要驚掉了。
甚至有人擦了擦眼睛,懷疑今天開會的其實不是他們的老板,而是老板的雙胞胎兄弟。
就在剛才,大家正在嚴肅的討論方案,忽然響起手機鈴聲,原本大家在想是誰忘記關手機。
沒想到老板突然站起來,因為太過突然,擺在他右手邊的咖啡被掃落,粘稠的液體黏連在他的手工西服上。
原本安靜的會議室瞬間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頂頭上司有潔癖,大夏服也一絲不苟的穿著,連褶皺都沒有,而現在,他的衣服上已被褐色的咖啡浸染。
結果老板不但沒有立刻去換衣服,原本冷厲的他肉眼可見的氣息溫和下來。
他拿出手機,眾人才發現原來響鈴的手機是老板的,大約是什麽重要的合作人吧,大家這樣想。
但很快他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向清冷的老板,此時聲音簡直溫柔到骨子裡,他冷厲的眉眼變得柔和,叫了一聲——“阿倦”
大家都有點好奇了,這人絕對不是合作人,難道是老板的家人?
傅閑不知道會議室的下屬在想什麽,他已經走到外面,開會的員工們隻隱約聽見他們老板仿佛在哄著誰一樣,低聲道:“沒有在開會,沒有打擾,我很高興。”
員工們眉眼亂飛,眼睛瞬間亮起,聽上去不是家人,更像情人啊!
何倦知道自己沒有打擾傅閑後,松了口氣,他又問:“你之前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傅閑已經走到辦公室,他目光盯著辦公桌上的相框,相框中的照片這三年一直在更換,此時的照片顯然是抓拍的,照片中少年側對著鏡頭,皮膚在陽光下細膩白皙仿佛在發光。
他鼻尖膩了一點汗,臉頰浸著健康的粉色,纖長的睫毛因為熱氣而濕潤的黏連在一起。他穿著白色T恤,T恤很寬大,空蕩蕩的,因為少年的腰太細了,傅閑曾經觸摸過那裡,他知道那裡是溫軟的,手掐上去會陷進軟肉裡。
他眸色翻湧,仿佛海面的波濤,聲音卻一再和緩的壓著:“我明天上午八點到B城機場,阿倦,我想見你。”
何倦愣了一瞬,他在驚訝過後,有些開心:“明天嗎?我現在就在B城,也是明早回A城。”
傅閑早就知道何倦買了今天下午的機票,所以才匆匆給他打電話,沒想到電話裡何倦竟然說他明天才走。
尚且不知道何倦因為關時景而改變想法的傅閑,冷厲的眸子在此刻溫軟下來,心底也帶了點甜,於是聲音也春風細雨:“好,明早見。”
掛了電話後,何倦心底還是挺開心的,他很快將東西收拾好,他的行李十分簡單,就是一個小行李箱,裡面是書還有一些電子產品,衣物等等都不用帶。
因為專業原因,他暑假需要複習一場考試,所以箱子裡佔比最大的還是書。
B城機場,何倦在地下一層的肯德基,吃草莓聖代。
算算時間,傅閑應該已經快到了。他心裡這樣想,又虔誠的吃了一口草莓聖代。
一周只能吃一次冰淇淋,他很珍惜。
等關時景去拿機票的時候,何倦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關時景知道傅閑今天的飛機嗎?
甜滋滋的草莓聖代在嘴裡融化,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他雙眸微眯,因為冰淇淋而露出一點幸福的光來。
傅閑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緊盯在何倦因為吃了冰淇淋而紅潤的唇瓣處,目光翻湧,三年不見的思念在此刻衝破牢籠,他大步上前,眼底是入股的佔有,正在認真吃冰淇淋的人此時也察覺到了這樣強烈的目光,抬起頭來,下一刻就陷入了清冷的懷抱。
隻幾秒鍾,傅閑就很克制的放開,他語氣沉沉,聲音低啞:“阿倦,好久不見。”
何倦最開始身體有些僵硬,但他始終沒有反抗,被傅閑抱入懷中的時候,他能感覺溫熱的氣息隔著衣服傳遞過來。
因為是夏天,傅閑今天隻穿了簡單的黑色襯衫,貼的極近後,何倦甚至能感覺到傅閑掩蓋在衣服中的緊繃肌肉。
何倦心底裡生出絲絲的羨慕,這樣子拉行李箱肯定毫不費力。
拿十本書也很輕松吧。
被傅閑放開後,他終於近距離看見三年不見的人,黑色襯衫整齊的穿在身上,扣子扣到最上面,衣袖也一次不苟的扣在腕間,手腕戴著一支眼熟的手表,已經有些舊了,但上面的光澤始終,看得出來主人十分珍惜它。
何倦眉眼彎了彎:“好久不見,傅閑。”
傅閑嗯了一聲,坐在何倦旁邊,他目光仍舊放在何倦嫣紅的唇瓣處,在對方帶了點迷茫的眼神中,伸手,碾過中心的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