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稍微空白了幾秒的何倦,面無表情鎮定自若地邁著平靜的腳步走到傅閑身邊。
盡管心底掀起了驚濤,但他仍舊冷靜又迅速地,將不知為何從信封中脫落出來的信從傅閑的指尖乾脆抽出。
在對方看過來的冷漠又帶著些詫異的目光中,何倦出奇冷靜:“這是我的。”
何倦說完,迅速從對方變化的目光中猜測到,或許對方會認為這封並沒有指名道姓的表白信是他特意寫給對方的。
——畢竟原身有前科。
短暫地思考了兩秒鍾,他果斷尷尬卻不失禮貌地補充道:“別人給我的,所以不方便給你看。”
說完他將信折了兩折,匆匆往校服口袋放,坐到位子上,才後知後覺被尷尬塞滿。
但他覺得自己方才的解釋非常及時且完美。
何倦低頭從抽屜將半開的信封找出來,才發現原來他中午塞抽屜沒有注意,當信封的封口蹭開了。
方才上課因為拿書,又將信封帶到了抽屜口,所以信封裡面的信下課才會滑落出來。
雖然何倦拿走地很快,但傅閑在撿起信的瞬間是看到了上面大段文字。
甚至在何倦拿走它表示這是自己的時候,傅閑自己都驚訝於那一瞬間心底湧上的欣喜。
這欣喜很快就被何倦親手澆熄。對方的語氣與動作無一不表現這封信的確不是給他的。
後知後覺的焦灼與煩悶,混雜了酸意在心底翻騰。
那這封不知羞恥的信是誰寫的?對方怎麽敢?又……怎麽配?
作者有話說:
就敢。
——
第29章 胡說八道
何倦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被時刻關注他的人聽見了。
關時景因為每天中午踩點來教室上課,原本並不知道這件事。
就在剛才他親眼看見了傅閑和何倦的互動,因為他離兩人近,在看見那封信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樣是不對的。
關時景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身子都忍不住往那邊側了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那一瞬間教室好像確實比之前要安靜了一些。
聽見那封信不是何倦寫給傅閑的,而是別人給何倦寫的,關時景不知道心底應該慶幸開心,還是加倍鬱悶。
他敏銳地意識到自己的心態不對,這種夾雜著陰暗的心理,讓他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惡毒又卑劣起來。
分明何倦是他的朋友,何倦漸漸不再被所有人以偏見看待,他應該為何倦開心才對。
就連傅閑……
傅閑或許自己都沒發現他偶爾看何倦的目光,有多不同。
那是讓關時景心驚的眼神,盡管關時景不知道要如何去描述,但他知道傅閑不應該這樣。他寧願,傅閑繼續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
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關時景再次對何倦發出邀請:“學校其實也有食堂的,你現在住校,要去辦張飯卡嗎?”
何倦之前就知道學校有食堂,甚至原主還在食堂吃過幾次,但是食堂二樓有老師的小食堂,他遇見過兩次老師,後來為了避免吃飯的時候還要因為遇見老師,而不得不和老師打招呼,原身就再也沒去過了,那張飯卡好像也再也沒用過,不知道去哪了。
何倦倒是不在意會不會在食堂遇到老師,他想了想這樣的確更方便些,有時候不想去學校外面吃飯,在食堂吃飯不但近而且省時間。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要早點去了。
去食堂的路上,關時景心不在焉同何倦聊了一會學習和考試的事情後,狀似不經意問:“有人給你寫情書了?”
何倦頓了頓,思考了一下道:“也不算,最多就是表達一下好感。”
關時景垂眸,被何倦認為極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浮上淡淡的陰鬱:“是誰呢?”
何倦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沒有寫名字。”
關時景「哦」了一聲,沉默了兩秒意有所指:“我們高三了,最重要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對嗎?”
何倦深以為然:“是啊,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才是最重要的。”
關時景心底松了松,他轉而問道:“你有什麽想去的大學嗎?”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是何倦原本世界作者創造出來的,所以大學也和他原本的世界一樣,最好的有兩個,何倦毫不猶豫說了一個名字:“你呢?”
關時景沉著呼吸,順著心意回道:“我也是。”
何倦毫不意外,食堂辦卡處就在眼前,他偏頭對關時景笑了笑:“那我們一起努力!”
關時景愣在原地,看何倦去辦卡,因為來得早,所以窗口並沒有什麽人,何倦不用排隊,直接就過去了。
他呆立兩秒,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狂跳的心臟卻依然平靜不下來。
想到他們會去一所大學,依然能夠在一起,原本對未來並不明確的關時景,心底忽然就對大學升起了無盡的期盼。
何倦辦好飯卡,一轉頭就看見關時景站在原地,臉上露出笑容,看上去竟然帶著一絲傻氣。
他走到關時景面前,發現對方仍舊目無焦點,似乎在發呆,他拍了拍關時景的肩膀:“我辦好了,去吃飯吧。”
關時景的確回過神來,但眼神依然飄忽,接下來他始終覺得自己的右肩很癢,最後他趁著何倦去另一個窗口打菜的時候,將手放在方才何倦拍過的肩膀上,眼底也不自知帶上了一絲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