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倦一邊在心底計劃,一邊將校服外套的拉鏈拉到最上面。
雖然這裡很美,但是深秋的風也著實刺骨。何倦腳步忍不住加快,走到一半卻不由停下來。
前方站著一個熟悉的人,赫然就是毛褚喬,他並不是一個人站在那裡,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髒兮兮校服的男生,男生比較瘦弱,頭髮極長的搭在額前,露出來的皮膚是黑黃色的,佝僂著背,看上去陰沉又萎縮。
毛褚喬嘴裡似乎在說些什麽,不但說,還用手指去戳對方的額頭,隱隱有聲音傳過來,不是什麽好詞,是諸如廢物、惡心、笑話、活著有什麽用之類的話。
何倦眉頭忍不住皺起來,就在此時毛褚喬似乎也察覺到有人來,他一轉頭,在看見是誰後,安靜了片刻,低聲說了句什麽。
何倦站的遠並沒有聽見。
毛褚喬說完就很快離開了,何倦快走出小長廊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巨物落水的聲音。
他心底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轉頭,方才好像被罵傻,一直呆呆低頭站在原地的人,此時憑空消失,而發出聲音的湖水水面還帶著一圈又一圈的水花,還有一點藍色校服外套。
因為小長廊通向教學樓,所以也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往這邊走,此時都聽見動靜,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何倦眉頭緊鎖,隨便拉了個已經走進長廊的同學:“有人跳水了。”
隨後他沒有給同學說話的機會,迅速將外套脫下,又將手中的書和手機都放在他手上,語氣匆忙:“你快按讓人叫老師過來處理,還有,打120。”
何倦方才說話的聲音很大,越來越多的人過來,何倦前世在大學的時候加入社團學習游泳的時候,還學習過救溺水人員的技巧,這並不是會游泳就可以的。
所以在有人說他會游泳的時候,何倦搖頭,隻說了句:“稍等。”
就毫不猶豫跳下水了。
深秋站在湖邊都會覺得刺骨的冷,何況是真的跳進水裡。
系統學習過的何倦,很輕易就找到了跳水的同學,在將他往岸邊帶的時候,何倦感覺到身體隱隱的沉重。
他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因為這代表他的體力在變少。原身是一個八百米都不及格的學生,身體當然和前世因為身體不好,會特意去鍛煉身體的何倦相比差了很多。
何倦憋著一口氣帶手中的人一起往岸邊去,快到的時候,心臟忽然傳來極尖銳的痛意。
何倦手一抖,面色更蒼白到不能見人。
就在他眼前已經有些變沉之際,一隻手及時拉住了已經到岸邊的何倦,將他同手中的人一起拉上岸。
何倦因為浸泡在水中所以渾身冰涼,但他恍然間竟然覺得對方的手好像比他還要刺骨。
他喘了口氣,心臟的刺痛卻並沒有因此而緩解,反而好像愈發的尖銳起來,他忍了忍,沒忍住悶哼一聲,有乾燥的衣服被人裹在身上。
是清泠泠的氣息,很熟悉。
但是他已經無暇想太多,面前的一切都在變暗,最後何倦失去意識。
恢復意識的時候,身邊傳來討論的聲音,他聽見陌生沉穩的聲音說:“應該不至於昏迷這麽久。”
“暫時找不到原因。”
隨後交談的人似乎是發現何倦醒過來了,經過一系列檢查後,最前面的醫生問:“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除了感覺冷之外,何倦現在並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但他想起讓自己險些出事的,從心臟處傳來的尖銳刺痛,他頓了頓,道:“醫生,我身體出什麽問題了嗎?”
醫生沒說話,清冷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向來淡漠的人此時竟然帶了些刻薄一般:“身體沒什麽事,命倒是差點沒了。你知道救人有多危險嗎?別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了?”
何倦無視傅閑的話,畢竟方才如果不是傅閑來得及時,後果可能十分嚴重。
看來醫生並沒有檢查出什麽問題。
何倦垂眸猶豫片刻,才道:“在我快要到岸邊的時候,我的心臟忽然很痛,就好像被什麽狠狠刺穿一樣。”
醫生的面色嚴肅起來,他問:“你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何倦原本想搖頭,不知道想起什麽,他道:“有過,但是非常輕微,所以我沒有放在心上。”
醫生道:“先做個檢查吧。”
等病房只剩下何倦和傅閑的時候,何倦才後知後覺想起來,怎麽是傅閑在這裡?
傅閑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他走到何倦面前,居高臨下,望著對方蒼白的唇瓣,想起方才對方無聲無息躺在自己懷中的模樣。
那一刻他第一次生出憤怒又無力的情緒,甚至恨上了周圍的同學和落水的人。
“你家人接到電話,應該快過來了。”
何倦眨眼,點了點頭。
傅閑又道:“你救人很快,也很專業,對方已經醒了,沒什麽事,被接回去了。”
何倦又點頭,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乾脆繼續望著傅閑。
傅閑又說了一些學校的處理和後續事情,安靜了片刻,忽然定定看著何倦:“以後……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你嚇死我了。”
作者有話說:
不是心臟病,阿倦雖然生病,但是超長待機!
但是病了就要好好保護他呀,不要讓風吹了,要時刻注意天氣變化,不能冷了不能熱了,有些不該吃的阿倦記不住要有人記住,食物要精細還要有營養,衣服材料也要挑,因為慢慢會對有些材質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