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有一套A城學區的三室兩廳房子。
傅閑忽然不敢面對何倦星子般的眼眸,他別開眼,心臟跳動的聲音卻如此分明在耳邊響起,讓他不能忽視:“可是夏家是豪門,你認回去,就是夏家的小少爺,你也看到了,何書費盡心思也要得到這一切,你要讓何書代替你去得到這些嗎?”
何倦終於看了傅閑一眼,他眸光清澈,眼底的情緒不加掩蓋,帶著分明的疑惑與奇怪:“你覺得我是笨蛋嗎?還是什麽大善人,雖然我覺得這些東西不屬於我,不代表我可以看到為了這些東西讓我受傷這麽多天,被迫不能上課的何書達到自己的目的啊。”
何倦這句話帶了點怒氣。
但傅閑總莫名覺得,何倦對何書的憤怒,是因為何書讓他被迫不能上課。
面對這樣的生氣也十足可愛的何倦,傅閑渾身如同被溫軟的水脈脈澆灌,心臟溫軟,他正準備說什麽,病房門口護士疑惑的聲音清晰傳來:“先生?你是來看望病人的嗎?”
傅閑轉頭,立刻認出了門口站著的人是誰。他原本柔和的目光不動聲色變得冷淡。
何倦朝門口看去,看見一個十分陌生的中年男子,對方一絲不苟穿著黑色西裝,面容嚴肅,眉間帶著深刻的紋路,看上去,就不太好說話。
何倦不知道,這已經是夏家下任家主難得的溫和了。
夏總不動聲色,實際很認真的看何倦。
夏總想,當面看少年,遠比看見報紙上的照片,要更加直觀。少年的確同他去世的母親長得很像,尤其那一雙微圓的桃花眼,清澈且黑白分明。
又因為是男孩,所以眉眼間沒有母親的溫婉柔和,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精致漂亮。老爺子看見了,大約會很喜歡。
在商場上十分威風,讓員工覺得很不好說話的夏總,冷靜的在心裡想。
隨後他對上少年的眼睛,嘴角動了動,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失敗了。於是他簡短的同少年打了個招呼:“你好。”
說完夏總又有點後悔,應該把小周帶上來的,對方比較圓滑。他不知道,被他在心底認為比較圓滑的小周,上周也沒能在何倦面前說出一句流利的漂亮話來。
雖然不認識門口的人,但對方都打招呼了,何倦也禮貌地笑了笑,客氣地說了聲:“你好。”
又問:“你是來找我的?”
夏總下意識點頭,隨後又搖頭,意識到自己有些愚蠢的行為,夏總僵硬了兩秒,才介紹了自己。
介紹完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他原本不會在沒有確定之前去看一個陌生孩子。
但在路過傅家私人醫院的時候,聽到開車的周助理提起何倦就在這家醫院,他鬼使神差的讓周助理把車開進了醫院,還順著周助理說的病房號過來了。
就聽到了那孩子說的一番話。
雖然心裡已經百分之九十確定了少年的身份,但夏總反而有一種不好意思說明自己的來意,盡管他看著少年的目光卻帶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
何倦就看見陌生卻很有氣勢的中年人,語速挺快的介紹完自己,就把目光牢牢盯住自己,他沉默了一下,猶豫兩秒,斟酌著問:“夏總剛才,聽見了我說的話?”
夏總心底先因為少年疏離的稱呼有些失落,但是他明白這很正常。
從明面上來看,兩人之間,的確是沒什麽關系。他收斂了心底沒有來的惆悵,同意了少年的話,他補充:“我在報紙上看見了你,你跟你外婆長得很像。”
何倦立刻反應過來他說的報紙是什麽,他心裡冒出一個想法,A城晚報果然如那個記者所說,是一家很出名的報社。
他順著面前人的話猜測:“所以您就來看看我?”
夏總看著那雙讓他心生親近之意的眼睛:“是,小周還和我說了上周在醫院發生的事。”
說完他打量了一下少年,在看見少年臉頰手腕的紗布後皺了下眉:“他沒和我說,你傷的這麽重。”
聽見夏總這麽說,何倦也跟著皺眉,眼底流露出一絲不開心:“是啊,醫生說下周才能去學校,就為了何書能成功去做給你家做外孫。”
即便是發小脾氣,少年這樣眉目清正,不帶一絲鬱氣正大光明的抱怨,卻顯得格外可愛。夏總盯著少年烏黑的、柔順垂在額頭的烏發,手心有點兒癢,感覺那裡手感應該很好。
他沉穩的應了聲,笨拙安慰少年:“他不會成功的。”
何倦覺得這個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夏總,還挺好說話的,於是他忍不住加了句:“這種事情,你們也應該調查的更仔細一點啊。”
直接就相信何書不是他爸媽生的,也挺離譜的,何書不是跟他媽媽長得挺像的嗎?就因為一條項鏈認人這件事竟然會發生在現代。
雖然他們之後反應過來要做親緣檢測了,但是仔細一點,也不能讓何書差點折騰成功吧。
夏總沉默了兩秒,沒有否認:“是我的錯。”
他對拐走妹妹的人很沒有好感,聽說是個十八歲的男孩之後,心裡就帶了偏見,之後真的看見何書,見對方眉眼間遮掩不住的算計貪婪,他更是對這個侄子喜歡不起來,心裡對妹夫的厭惡憎恨讓他對這件事更加提不起興趣,最後草草丟給助理全程處理。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他原本還想說些什麽,電話這時候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