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又帶了點貪婪的凝視何倦,語氣克制:“你什麽時候回學校的?”
何倦道:“前天。”
關時景黑眸閃過一絲失落:“你沒有告訴我。”
何倦跟他並肩往外走:“本來準備告訴你的,但是我知道你今天有講座,就想著直接來見你。”
關時景原本被苦瓜水浸了的心仿佛又被拉入了糖水裡:“是這樣嗎?”
即便跟傅閑的關系有了變化,但對何倦來說,關時景還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好久不見,感覺你變了很多。”
關時景苦笑:“因為我又一次知道,我究竟有多渺小。”
面對死神無能為力。
隨後他又道:“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何倦之前已經發消息跟關時景說了自己的情況,但關時景仍然不放心,他照顧了何倦三年,知道何倦有多不會照顧自己,也知道青年的身體同琉璃一樣,一道小口子處理不好都能讓他發燒好幾天。
何倦垂眸思考了一會,道:“好了不少,就是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了。”
他昏迷前至少一周還能吃一次冰淇淋和蛋糕甜品,現在一個月就能吃兩次,一次三口。
不能再多。
漂亮的青年提起這件事,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就分明露出一點悶意。
關時景黑眸就帶了點笑意,這句話幾乎立刻將他拉回了兩年前,仿佛他們仍然朝夕相處,從未分開一般:“那真的辛苦阿倦了。”
何倦很認真的點頭,他的確忍得很辛苦。
既然見到了關時景,兩人也不能一直漫無目的的走路:“你接下來要做什麽嗎?”
如果關時景有事,他就陪關時景走到校門口好了。
關時景搖頭:“暫時沒有。”
其實有,公司才建立不久怎麽可能沒有事呢,但這些事他今晚加班也能完成,現在離開,也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才能同何倦見面。
何倦聞言,忽然靈光一閃,躊躇了一會,很有心機的提議:“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甜品店,我們去那裡坐著聊天吧。”
是ARSUC的分店,據說因為在A城開得不錯,所以準備來B城開一家分店,主廚也暫時調過來了。
何倦覺得他可以陪關時景淺嘗一下新出的巧克力麻薯。
據說特別軟韌。
關時景看著何倦,這樣鮮活站在他面前,悄悄用小心機的何倦,也十足可愛,讓他渾身仿佛沐浴在溫水中一般暖洋洋的,他哪裡舍得拒絕這樣的何倦呢:“好,那就去吧。”
開在大學城的新甜品店的確很火爆,但何倦依然很順利的進去了,他坐在甜品店為他留的窗邊座位,等待主廚的巧克力麻薯和車厘子酸奶蛋糕。
關時景很安靜的坐在對面,聽他介紹甜品的美味。
在適當的時候附和誇讚。
甜品端上來後,何倦面前擺的兩份都是超級mini款,但何倦已經很滿意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吃太多,只要比之前多吃幾口就好,比如吃兩份完整的甜品。
關時景對甜品不感興趣,在他心中最美味的甜品依然是何倦高中送給他的那罐糖。
值得一提的是那罐糖的生產廠家在何倦昏迷不久後就停產了。
當時關時景陷入愧疚與絕望中的關時景,幾乎以為這是天意,暗示他要失去一切跟何倦有關聯的東西。
但關時景不信天意。
所以在有了相對富余的資金後,關時景想方設法收購了廠家,重新開始生產糖果,到現在,那間廠房仍然在虧本運轉。
但就是它支撐著關時景在這兩年拚命工作,讓自己有一天能夠站在他的月亮面前。
何倦吃完後,目光被關時景面前沒動幾口的蛋糕和根本沒有動的麻薯吸引了。
關時景原本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注意到這一點後,他忽然很認真的吃了起來。
何倦的目光果然落在了他身上。
關時景就吃得更慢了,他心底甜蜜又痛苦,卻還是忍不住貪戀這一點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近乎享受地在何倦專注的目光中吃完了甜品,隨後他問何倦:“你回來之後住在哪裡?”
即便他現在有錢換更好的地方住,但他依然住在之前租住的小公寓裡面。
他已經將那裡買下來了,每天早晨出去他都會習慣性的看一眼何倦公寓的門,隔兩天他會進去幫何倦打掃一下公寓,過年也會很認真地貼上春聯。
就仿佛何倦仍舊同他住在隔壁一般。
有時候他也有情緒崩潰的時候,他會悄無聲息的去何倦的臥室躺一躺,貪婪的聞著屬於何倦的氣息。
那是他的秘密。
同時他心底也有一份隱秘的期望,有一天何倦回來了,他能夠第一個知道。
何倦可惜的望著被關時景一掃而空的甜品,嘬了一口水杯裡的溫水,衝淡了一點嘴裡的甜味:“我跟傅閑一起住在西苑路別墅。”
關時景溫和的笑了笑,在何倦面前,他完全收起了那一份凌厲,仿佛他仍舊是那個溫和清澈的青年:“我最近也準備買房,西苑路別墅也在我的考慮范圍。”
何倦有點開心:“那很巧啊,我們還能繼續做鄰居。”
關時景心裡已經準備明天去西苑路別墅買房,他看了眼時間,問:“你今晚有事嗎?”
何倦疑惑:“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