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常殊轉身,就見少年一直盯著自己,目光……非常之熾熱。
兩廂視線一撞上,他心裡不知為何揪了揪。
以前打架也沒被這樣崇拜過,謝常殊也覺得自己很帥。正要扯出大哥哥的邪魅一笑,余光突然瞄到轉角處的攝像頭,他身形僵住,欲蓋彌彰地把頭髮抓下來,又把眼鏡撿起來戴上,恢復了乖學生的模樣。
對方看他的眼神更熾熱了。
小孩目光穿透力太強,謝常殊玩笑道:“我們見過嗎?”
作者有話說:
我把持不住,開文了)抱抱——
喜歡的話求點個收藏評論,木啊;
會好好完結的。
第2章 同病相憐
謝常殊把小孩扶起來,這才發現對方竟並不比自己矮多少,可對方眼神澄澈,一看就涉世未深,他一個穿書過來的,喊人一聲小孩也說得過去。
兩人站在攝像頭正對面,謝常殊不知是說給少年還是說給攝像頭:“打架是不對的,我剛剛是迫不得已。”
小男生不說話,卻突然緊緊抱住謝常殊的腰,下巴磕在他肩膀上,渾身輕微地顫抖。
謝常殊感覺自己腰要斷了,沒忍住嗆咳了聲。
分開後,謝常殊道:“我叫謝常殊,你叫什麽?”
小孩聲音沙啞,應該是傷到了聲帶,顫聲叫了句:“殊……常殊…哥。”然後才道:“我叫虞梟。”
謝常殊把人半扶半抱弄上車,“哪個梟?”
“梟雄的梟。”
謝常殊笑了聲,偏頭瞟了眼還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小孩,臉色蒼白,英眉濃密,眼窩內陷,眼珠黑寶石般圓潤閃亮,完全不似第一眼見到的死寂,鼻梁高挺卻不過分鋒利,笑起來時還有倆酒窩。
這麽可憐可愛的小漂亮,和這個名字不太相配。
小孩在撲車時傷到腿,他把人送去醫院,醫生扒開衣服的時候,謝常殊才看見對方身上還有許多舊傷,鞭痕深深淺淺,新舊交錯,瘦削的背上還印著幾個巨大的腳印。
謝常殊原本還在想怎麽擺脫小孩一直拽著自己的手,現在一看卻下不了手了。
“誰乾的?”這是問了句廢話,剛把他從人販子手裡弄出來,又看過那倆人販子的態度,除了他們還能是誰?
“簡直沒有王法了。”他憤怒至極,手掌卻溫和地拍拍小孩的手,安撫:“別怕,你已經逃出來了。警察叔叔會幫你做主的。”
豈知少年一聽這話渾身一抖,他抬眸,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謝常殊,眼中蓋了層薄薄的水花,長長的睫毛小蒲扇似的,尾尖勾著璿,可憐巴巴的模樣,勾得謝常殊有些莫名發慌。
這小孩,長得過分了。
謝常殊嘶了聲,他身上最大的缺點,大概就是顏控成病了。當即問:“怎麽了?怎要哭了?”他對上藥的護士說:“小姐姐,咱再輕一點唄。”
護士小姐姐沒忍住笑了聲,“再輕我乾脆隔空點了。這藥上起來涼涼的很舒服的。”
謝常殊隻好輕輕拍了拍小孩腦袋,“不疼,那你怎麽了?”
“常殊哥把我交給警察後,就不管我了嗎?”
這一聲哥叫得依賴十足,仿佛自己就是對方的天一樣。謝常殊年輕地骨子裡有點英雄主義,還真舍不得就這樣不管了,可都有警察了,他還能做什麽?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緊接著,德叔帶著警察進門。
警察那邊在問話做記錄。
流程走了一半,過程中自己的手指一直被虞梟緊緊抓在手裡。
“乖,哥哥去上個廁所。”
少年急忙問:“你還回來嗎?”
謝常殊憋得太久,已經飛快出了門。
等自己回來的時候,卻見原本井然有序的病房變得雞飛狗跳,一拉開門,身體突然被人勒住抱緊,對方還在不斷發抖。
謝常殊登時皺眉,順手被人肩膀攬住:“你們對他做什麽了?”
眾人:咱也想問你對他做什麽了?
德叔也對眼前的情況頗為傻眼,出來解釋:“你去太久,他等不到你著急了,非要去找你。”
謝常殊:“……”
他低咳一聲,不帶脾氣地安撫了兩句,牽著人坐回床上,重新輸液。
虞梟在謝常殊眼皮下非常聽話,仿佛之前那個狀若癲狂的人不是他一樣。
德叔看到這孩子在自家小少爺面前乖順得跟隻貓咪似的,總覺得割裂。
這倆變臉狂魔湊一堆了。
流程走到最後,虞梟越來越沉默。
謝常殊本打算讓虞梟跟著警察離開,可虞梟完全不親近警察,甚至看著他們的眼神都有些厭惡。
謝常殊覺得這樣不行,勸告:“相信警察叔叔,他們會幫你找到家人的。”
虞梟明顯對謝常殊說的話不感興趣,卻沒厚著臉皮粘著謝常殊,隻問:“我以後還能來找你嗎?”
謝常殊:“當然可以。”
虞梟點了點頭。
臨了,謝常殊突然問:“叔,他這個具體該怎麽解決?”
警察歎氣:“聯系他父母。”
謝常殊突然想起件事,“我聽那兩個人說他是被他爸媽賣掉的。”
警察無奈搖頭:“實話跟你說吧,其實這孩子我都認識了,頭一次是跑丟了,我們去調解才知道是因為家暴,罰也罰了。第二次也是劫了一批人販子,裡面就有他。第三次是童工,這是第四次……他爸媽都是很偏的村裡的,協議大都是口頭交易,我們跟了好幾次,拿不到實質證據,我們也沒辦法真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