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愣了下:“我剛才在——等——”
他都還沒來得及解釋完,江辭就推開門硬衝進房間。
男人勁大,根本攔不住,破舊的木門因為慣性來回蕩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楚憐那一對又細又白的腿上的衣角也來回蕩著。
片刻。
江辭別開視線,男人的側臉冷硬,聲音卻比剛才低啞:“……你怎麽不說在擦澡?”
楚憐有些尷尬,不過更委屈,低頭盯著踩在腳上明顯大了一碼的一次性拖鞋:“我說一半你就進來了。”
大概是意識到錯誤在自己這邊,江辭推門而出,順便虛掩住:“快點穿衣服,一會兒下樓去醫生那裡擦藥。”
看來這個基地雖然破敗,但還有的基礎設施還是有的。楚憐迅速換上乾淨衣服:“不用了,就一點小口子,過幾天就好了。”
系統已經幫他愈合了大部分傷口,他也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去佔有醫用資源。
然而江辭似乎並不聽這些。
隔著門板,他的聲音顯得空曠冷淡:“你覺得那是小口子,誰知道帶著什麽病毒?基地這麽多人,萬一被傳染了怎麽辦。”
說的也有道理。
就是有點凶。
楚憐出了房間,乖乖跟在江辭身後。
離得近才察覺,對方比他高了整整一個頭,將近一米九,在狹隘潮濕的樓道裡有些局促。要稍微彎著才能不碰到天花板。
一路上沒話,楚憐趁機跟系統聊:【我以前是不是對他做了特別過分的事啊。】
系統:【也沒有特別過分。】
楚憐剛想說那就好,就聽系統接著道:【也就是江辭這個人比較保守打算跟你結婚後再睡覺,結果你一聽,很不屑地說了人家不行之後就直接甩了他。】
【是不是沒有特別過分?】
“……”
以後江辭態度再凶他都不會生氣。
醫療處在一樓,是兩個房間改造成的,裡面有鐵絲搭建的單人床,但數量很少,大部分都是樹枝改造成的擔架。
不少受了重傷的人躺在上面,幾乎都是缺胳膊短腿的狀態。
同情和忐忑的心情同時從心頭湧起,楚憐乾脆移開眼睛。房間裡有兩個醫生,忙碌地幾乎沒抬眼。
江辭跟其中一名說了幾句話,接著就從裡面的房間裡拿了個褐色的瓶子,大概是消毒水之類的東西。
楚憐怕麻煩別人,主動過去:“我自己擦就行了。”
江辭稍微抬眼看著他:“後背你擦得到?”
楚憐沒再推辭。
房間裡有其他椅子,楚憐坐到江辭附近的位置上,自己主動掀起衣角,露出一片背。江辭的衣服對他來說大了很多,短袖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潔白細嫩的肩膀。
楚憐背對著江辭,自然也察覺不到男人漸變的眸色,小聲提醒:“右上角有點疼。”
江辭收了神色,順著看過去——確實是那片淤青最重。於是用鑷子夾著棉球,倒了些碘酒就去擦。
他們基地平時一群糙漢老爺們,比這嚴重的傷都是隨意倒點藥酒就過去了,所以下手起來也沒輕沒重。
楚憐被冰涼的碘酒一碰,疼得一哆嗦,發出一聲悶哼,眼尾也立刻紅了,忍不住道:“你……輕點兒。”
“我還沒碰到呢。”
盡管這麽說,江辭還是放柔了動作。
然而楚憐的皮膚確實和他們基地這群人不太一樣,似乎一碰就變粉。明明傷勢沒那麽嚴重,但看起來就是容易留下痕跡。
江辭有些出神。
下一秒,楚憐的聲音就傳過來。
“你碰了……”
少年的嗓音很輕很潤,尾音拖著,像是在撒嬌。
江辭捏著鑷子的手指蜷了下。
*
楚憐就這麽在基地裡住下了。
系統說他的治愈技能在末世是十分罕見的,所以暫時不可以透露給其他人,萬一被拉去實驗室做研究就完蛋了。
於是楚憐安心當起了一個廢物,他不怎麽出門,每天會有人定時送物資到門口。
基地裡很多消息都是顏雪找他聊天是說的——他們基地被總部成為第七基地,主要任務是解救被困在各個地方的科研人員,尤其是其中一名頂級研究者,叫謝妄然。
謝妄然對於喪屍病毒研究有主要貢獻,然而半年前卻失蹤了——這使得人類對抗喪屍的進度明顯緩慢下來。
所以看來第七基地的任務還是比較重要的。
顏雪還告訴他隊裡能說得上話的都是一些異能者,像厲封的五感、江辭的狙擊速度和冉渢的嗅覺,在和喪屍的戰鬥中十分管用。
而她自己的異能是可以操作小部分范圍的喪屍,讓它們暫時被催眠。
“不過你別擔心,異能都是被激發出來的。”顏雪看楚憐不是很有精神,安慰道,“就算沒有異能,你長這麽好看,我跟隊長他們都會保護你的。”
楚憐無奈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兩人正聊著,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顏雪拍了拍楚憐的肩膀:“好像是厲隊他們回來了,走,下去看看!”
楚憐這幾天一直沒機會見到厲封,於是跟著下了樓。
然而一到大廳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厲封被眾人圍著,似乎受傷了。
系統:【任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