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話臊得,楚憐渾身都開始發燙。
那一抹皙白的耳垂立刻染上了豔色。
片刻,少年的聲音又軟又柔,像是在哄著:“那……都給你吸,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顧斂周呼吸滯住。
等反應過來後,他已經將楚憐抱在了廚房的料理台上。
……
男人把所有能吸的都吸了一遍,少年最後顫抖著後腰,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可……可以了。”
“我還有禮物要送你。”
顧斂周將人橫抱起來,進了畫室才放下。
燈亮起後,他看見畫室中央有副很大的畫,用布遮著,應該就是楚憐最近夜以繼日忙活的東西。
楚憐走到畫面前,將布掀開。
那是一副很大的畫。畫上的水墨未乾,裡面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少年坐在地上,而旁邊更小一點的少年,手上拿著一把嫩黃色的傘。
他們在雨中,身上卻都沒有雨水的痕跡。
“我想起你是誰了。”楚憐適時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很沉很柔,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繾綣,“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相遇。”
顧斂周的視線一直落在畫上。
他那天確實穿著黑衣服,身邊有散落的書包,右手上有傷口。
還有那把傘。
連小兔子的圖案都一樣。
所有的一切都對得上,楚憐並沒有忘記。
“那時候我急著上學,看到你手上有傷口,也不敢去問。”楚憐轉身看著他,又緊緊抱住,“那天你看起來很難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如果以後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會好好聽的。”
“那把傘太小了,沒辦法擋住你。不過以後,顧斂周——”
“我不會讓你再淋雨了。”
*
楚憐是被顧斂周喊醒的。
迷迷糊糊間被喂了粥,又躺了回去。
昨晚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但依稀還有畫面在腦子裡閃回。顧斂周真的很瘋,邊瘋邊在他耳邊說著無數遍“愛你”。
而此時,他感覺身後床陷了進去,接著,有雙手幫他輕柔地揉腰。
楚憐舒服得輕哼了一聲,帶著鼻音:“別碰我……”
他這些日子被養得恃寵而驕,整個人皮膚都散著透亮,用胳膊蹭了蹭身後的男人:“要睡覺。”
男人手上的力道更輕了,覺得揉得差不多了才松開。楚憐已經昏昏欲睡,眼睫緊閉著,突然覺得手指上多了個東西。
他睜開,看到自己無名指上戴著個戒指。
很簡單的款式,可仔細看,上面刻著一個很小的楓葉。
以前經歷的世界裡,男人不是沒跟他求過婚,但楚憐還是壓不住心跳。
“前段時間訂做的。”顧斂周抱住他,又緊扣著他的手指,“本來想過兩年向你求婚,但你昨晚太可愛了,沒忍住。”
楚憐摸了摸戒指,溫熱的,也不知道顧斂周握在手裡多久了。他翻了個身,兩人對視上。
顧斂周的眉眼盡在咫尺:“怕別人覬覦你,很想把你藏起來,但同時又想讓他們知道,我擁有這麽好的你。”
“就只能用一枚戒指,把你套牢。”
楚憐笑了笑:“我又不走。”
又鑽到他懷裡:“快把我套住吧。”
大概是累壞了,少年鑽到他懷裡後就又睡著了。顧斂周看著他的睡臉,思緒被拉到很遠。
……
楚憐說得沒錯,那個下雨天確實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是夏至。
不是個好天氣,同樣,發生的事情對於顧斂周也是個打擊。
那時候他才上高二,在射擊隊裡頗受教練青睞,鋒芒畢露,一身的意氣和驕傲遮也遮不住。參加全國比賽拿回金牌也是意料之中。
他沒參加聚餐,坐車趕回了家,想將這份驚喜送給父母。
然而卻沒想到,兩人吵得不開開交。他想讓他們停下來,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然而剛想拉架,手腕就被謝敏扔過來的煙灰缸砸到。
大概是打到了神經,他的整條手臂都麻了,手上的金牌也跟著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謝敏只是驚訝了一瞬,注意力又回到面前的男人。兩人吵得歇斯底裡,用所有惡毒的話去攻擊以前曾經最親密的人。
等緩過神來,顧斂周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顧斂周不敢相信那些猙獰的面孔是自己恩愛的父母作出的,他一直覺得他們家過得很幸福,也不願意相信有人會出軌。
手臂還在疼著,他不管這些,隻想離開這座城市。
他去車站隨便買了張票,等進站了才看到是去隔壁霧城的。他沒去過這座城市,出站後外面在下雨。
他沒帶傘,坐上了公交,漫無目的,又隨意找了個站點下車。
周圍大概是學校,上課時間沒什麽人,他淋雨走著,聽到小巷子裡有幾個學生正在勒索。有個低年級的學生正被圍在中間。
他平時遇到這種事會製止,但這次,直接動了手。
像是將滿身的怒氣發泄出來。
那幾個人以為遇見了瘋子,被打之後全都跑了,而低年級的學生驚恐看向他——比起那幾個勒索的,對方似乎更害怕他。
一瞬間,巷子空了。
顧斂周的手臂開始流血,應該是剛才打架不小心刮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