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待在這密不透風的森林裡孤獨的活著,應該也不是對方想要的。
楚憐想的有些頭疼,似乎只有親自去總部找到趙鳴本人,也許才有機會查出當年爆炸案的真相。
系統沒再提這件事,話鋒一轉:【現在厲封幾人的定位都在森林外面,但估計找到這裡來還要花上一段時間。】
楚憐:【他們具體在哪兒?】
系統:【現在在東南方向。不過他們進不來,會在周圍繞圈找突破口,定位一直在變。】
楚憐抿著唇,想起先前自己被藤蔓帶走的時候,厲封似乎一直想拽住自己,然而正常人沒辦法去跳到植物那麽高的地方,所以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帶走。
【我在這裡待了多久?】
【一天半了。】
還好,不是很久。
不過厲封這一天半估計都在找他。
楚憐的行李都在當時的車上,包括那把楓葉刀,現在似乎連心靈感應都沒了。
系統聽到他心裡想的,歎口氣:【就算有心靈感應也進不來,而且看謝妄然這架勢,估計是把你搶到山洞裡來當壓洞夫人,不會再放你回去了。】
楚憐:“……”
什麽壓洞夫人,聽起來怪怪的。
他剛想開口,就聽見外面有樹葉的響聲。
——謝妄然回來了。
系統立刻緘默。
這次回來,喪屍王給他帶了一些人類需要的東西:食物、衣服、紙巾、水杯……甚至還有幾顆糖果。
還是草莓味的。
哄小孩子呢。
盡管這麽想,楚憐還是接過了這些東西,他小聲說了句“謝謝”,抬頭看了謝妄然一眼。
對方依舊沒什麽表情,可頭頂的草在輕微晃動著。
這是心情好的意思嗎?
楚憐低頭去剝糖果的包裝紙,突然感覺頭頂冒出了花。
“……”
想起喪屍王“可以隨時操控植物”的能力,楚憐耷起眼皮,揚起脖頸看向罪魁禍首。而對方,正眼巴巴盯著他頭頂白色的小花,十分渴望去觸碰。
蹲著的模樣像隻大型犬,跟精致妖嬈的長相完全不匹配。
“不可以。”
雖然對方不能說話,但應該可以聽到自己說話,於是楚憐決定跟他講道理,教訓道:“不可以隨便讓我冒花,也不能隨便碰我頭頂的花。”
謝妄然的紅瞳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
不過楚憐頭上的花立刻就縮了回去。
看起來凶惡,實際上還是很聽話。楚憐心情也沒之前那麽壓抑了,反而盯起了對面人的頭頂。
自己的花被碰過了,他還沒碰過別人的。
擁有植物系異能的人幾乎沒有,楚憐還以為有生之年只能被別人碰花——可現在,好像面前就有一個機會。
謝妄然頭頂那枚植物小小的,嫩綠色,看起來可愛又圓潤。
葉子的話,是植物的根莖,應該跟花不一樣吧。
他想。
於是趁著喪屍王低頭的那一刻,楚憐也就伸手了,然而剛有動作,對方就立刻抬眼看過來。
楚憐:“?”
四目對視。
楚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覺得謝妄然的唇角勾了勾,然而幅度很小,且很快就消失了。
可能變成喪屍後,他沒辦法再做多余的表情。
楚憐主動朝對方頭頂指了指:“我能摸一下葉子嗎?”剛說完,他發現那兩棵小植物抖了下,像打了個激靈一般,開始往外張開。
這是什麽意思?
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楚憐疑惑看著他。
而謝妄然伸出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骨感修長,看起來勻稱又富有美感,有點像藝術家的手,甚至還帶著病態的蒼白。
楚憐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過去。
手指朝他這邊的頭頂指了指。
這是……要他等價交換的意思?
可花花和葉子又不一樣,楚憐“哦”了聲,低下頭繼續扒拉剛才對方帶給他的那堆東西,聲音低低的:“那我不碰了。”
有片刻的沉默。
喪屍王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竟出現了幾分無措和慌亂。
楚憐低著頭,沒看見他的表情。
他倒也沒生氣,就是覺得不能讓再讓對方碰花了,這兩天他得養好體力找到出口,及時和厲封他們匯合,花花可不能在這時候給他拖後腿。
他低頭整理衣服,突然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接著,某隻大喪屍俯身,用自己的腦袋去蹭他的指尖。
碰到植物了。
楚憐頓了下。
植物的小葉子很光滑,他順便捏了捏,覺得手感挺不錯,於是多摸了一會兒。
人類估計並不知情,植物系頭頂上長出的東西,無論是花是葉,效果都是一樣。所以也並未察覺,面前人逐漸變得幽暗的紅瞳,以及緊繃的身體。
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
謝妄然緊緊盯著楚憐的側臉。那張臉笑起來的格外驚豔張揚,將少年的五官都發揮到了極致。
他曾無數次在夢裡見過對方或哭泣或隱忍的表情,卻沒有見過像現在這樣的笑容。
——讓他整個靈魂都為之一顫。
還想,想在那張臉見到更多的表情,更想讓對方做這些表情時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