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展示了一下燦爛的笑顏,露出八顆小白牙的那種。姬松淡淡的瞅了他一眼:“笑得太醜了。”
顏惜寧思考了一會兒,看來古人喜歡含蓄美,現代奔放笑臉對他們而言不夠端莊?於是他調整了一下表情,這次他選擇笑不露齒。
姬松瞟了一眼:“太誇張了。”
顏惜寧得出了一個結論:姬松比他以前接待的客戶還要難纏。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他現在端著姬松家的飯碗呢?
顏惜寧正在練習笑臉,就見姬松眉頭微微皺起盯著他,顏惜寧一愣:“怎麽了?”
姬松目光從紅豆沙上面掃過:“繼續。”他還沒吃完。
顏惜寧只能任勞任怨的捧起碗,繼續喂這尊大佛。正當他喂得投入時,門外傳來了笑聲。一道細高的聲音入耳:“易嬤嬤,看來咱王爺和王妃不用咱主子擔憂了。”
顏惜寧扭頭一看,只見門口站著一男一女二人。
男人約莫花甲年紀,他身著灰藍色的圓領袍子。他面皮白淨沒有胡須,眉毛後端奇長,彎彎的掛在眼睛旁邊。
女人看著年輕一些,她挽著發髻身著絳色衣裳,頭頂戴了一支金簪子。
這兩人笑容滿面,看向顏惜寧的時候滿臉的慈愛。顏惜寧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忙將手中的碗放在椅子上站了起來。
正當他不知怎麽打招呼時,他的手背被誰輕輕的碰了一下,低頭一看,只見姬松淡淡的開口道:“這兩位是楊公公和易嬤嬤。”
兩人跨過門檻對著顏惜寧和姬松的方向行了個大禮:“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顏惜寧快步上前虛扶起二人:“楊公公、易嬤嬤無須多禮。”
能在宮裡活下去的都是人精,更別說能爬上高位的人。楊公公和易嬤嬤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面是什麽人,他們掃一眼就能知道個大概。
眼前的青年眼神清明,精神爽朗,同傳聞中不太一樣。
姬松有氣無力的招呼兩位老人:“楊公公易嬤嬤請移步正廳,我同內人隨後就來。”
楊公公眉眼含笑:“這容王府啊咱家以前也曾呆過,王爺若是不嫌棄,咱家同嬤嬤想討一杯茶吃。”
冷管家一步上前引導兩位老人:“王爺已在正廳備好茶水,二位請隨小人移步。”
看到兩人的身影消失,顏惜寧舒了一口氣。他調整著表情:“我覺得我挺能笑的,怎麽感覺……笑不過他們呢?”
姬松垂著眼簾道:“你第一次進門的時候,那個笑很好。”
話音一落,輪椅咕嚕嚕滾走了。顏惜寧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第一次進門的笑?哪個笑啊?他笑了嗎?
6.閨房之樂
方才從聞樟苑一路走來,他已經見識到了王府的大。現在推著姬松一路走,他又領教了容王府的奢華。
就拿正殿和偏殿之間的距離為例,他本以為兩處隔得不遠。沒想到正式走動的時候,竟然要穿過一條長長的回廊。
回廊兩側假山奇石小橋流水,眼睛一瞟便是一副絕景。顏惜寧只能一邊走一邊感歎: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啊!有錢人的快樂他真的無法想象。
回廊中的台階被敲掉,換成了輪椅輕松可以過的斜坡。姬松身體放松靠在輪椅上,輪子滾過走廊發出沉悶的吱嘎聲。
突然間輪椅停住了,姬松眉頭微微皺起,他轉頭一看,只見顏惜寧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回廊外。廊簷下的雨水滴滴答答連成了線,氤氳的煙雨中有一株高大的枇杷樹靜靜的立著。
此時正是枇杷開花的季節,每一根樹枝上都長著一串黃白色的小花。一眼看去,黃白色的花朵組成了一層黃白色的煙雲籠罩在墨綠色的枇杷葉上。
顏惜寧感慨道:“好大的枇杷樹!”
冷管家見顏惜寧和姬松配合默契,他心裡高興,於是任勞任怨的充當著解說員:“王妃好眼力。這是當今聖上潛龍時親手栽種的枇杷。”
顏惜寧點點頭,原來是皇帝親手栽的樹,身份不一般。可是他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甜嗎?”
話音一落,不只是冷管家,就連姬松都愣了。
顏惜寧補充道:“結出來的枇杷果實,甜嗎?”
他老家也有一棵枇杷樹,是他媽媽種的,品種挺好的。小時候每到五六月份枇杷果變黃的時候,爸爸就會爬上梯子摘下一串串的果實,媽媽會挑選最好看的果子留著他放學回家吃。
後來他上了大學,回老家的時間就少了。每次回家,枇杷不是在開花就是果子已經被人摘完了。等工作之後,家裡的枇杷樹已經枯死了。
其實他挺喜歡吃枇杷的,超市裡面賣的枇杷個頭雖然大,可吃起來不是家裡枇杷的味道。如果這棵枇杷甜,等有機會他就取上面的枝條嫁接。
姬松瞟了他一眼,薄唇中輕輕飄出了一個字:“酸。”
冷管家詫異的看了他家主子一眼,他不明白主子為什麽說謊。這株枇杷是有名的白玉枇杷,出了名的甜,每年枇杷結果時,只有勳貴大臣才能得到幾粒枇杷果。
看來主子真的不待見王妃啊……
想到這裡冷管家同情的看了王妃一眼,其實王妃也沒有那麽討人厭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