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原主的嫁妝。顏惜寧哭笑不得:“這種事你處理就算了,喚我來做什麽?”
姬松正色:“這些是你的東西,你不在場,誰都不能動。”望楓閣全天都有侍衛值守,怕的就是不長眼的小賊順了這些嫁妝。在很久之前,姬松就提出要將嫁妝給顏惜寧讓他自行處置,然而他拒絕了。
昨天和顏惜寧坦白了自己做的事情之後,姬松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有個閃失,他能護住顏惜寧的人,未必能護得住這些嫁妝。
要知道平遠帝為了讓顏子越自願衝喜,給的獎勵非常豐厚。除此之外顏伯庸也添了不少陪嫁,這就導致顏惜寧的陪嫁是天文數字。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也是阿寧的賣身錢,姬松不想便宜任何人。
大木箱上的紅綢子被揭下,一隻隻造型精美的紅木箱子被打開。這些箱子中有的裝了金銀珠寶,有的裝了綾羅綢緞,有古玩字畫也有奇珍異寶。顏惜寧從沒見過這麽多的寶貝,他眼神恍惚:“好有錢。”
楚遼普通家庭一年可以賺十兩銀子,買一套三間的房子有四五十兩銀子就足夠了。簡而言之,一個銀錠就能換一套房,而他有好幾箱金銀。這還沒完,望楓閣一樓放的是普通物品,二樓放的是禦賜寶貝,價值連城無法估值。
見顏惜寧精神恍惚坐在窗口看楓葉,姬松笑道:“這些東西,你準備怎麽處理?”
顏惜寧恍恍惚惚的回頭,他眼神飄忽:“處理什麽?”
姬松沉聲道:“你的嫁妝總要妥善保管。”
顏惜寧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這麽多寶貝,聞樟苑也塞不下啊。再說了,他就算守著金山銀山,可他也不知道怎麽用。
等了好一會兒,他混沌的大腦才有了清明。他求助地看向姬松:“松松,你說我該怎麽辦?”
姬松笑意更深:“除了聖上賞賜的東西之外,其他的全部賣掉。賣得的錢換成銀票,有了銀票走到哪裡都能兌換。”
顏惜寧連忙點頭:“對對,你說的對。”
不過顏惜寧很快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可是,如果有人搶走我的銀票呢?”銀票保管起來是方便,可是也很容易被人卷走。
姬松眉頭微微皺起:“在王府內應當不會有人如此大膽,但是……”若是真到了最後關頭,兵荒馬亂人多手雜,很容易就會丟了裝銀票的箱子。
顏惜寧喉結微微動了動,他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囂,頓了頓後他開口道:“容川,我不想要銀票。”
姬松盯著顏惜寧:“你想要什麽?”
顏惜寧感覺自己雙耳遮了什麽東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飄忽:“我想要地,要房子。銀票容易被人搶走,可是土地不會,只要有地,就能蓋房子種東西。”
姬松雙眼一亮,他鼓勵道:“說下去。”
顏惜寧來自現代,對於現代普通工薪階層而言,買一套房子幾乎要掏空家底。房子和土地對於他而言就是安全感,拿到國家認可的紅本本,他就不是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顏惜寧直視著姬松的雙眼:“只要楚遼還在,只要皇權還在,登記在案的房產土地就是我們的。我想買房買地,我不在京都買,我要在楚遼每個州縣買房買地。不需要地段有多好,哪怕是破屋荒山,只要它能交易,將來它就有能用武之地。”
姬松理解顏惜寧的意思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要在各州縣買地?集中起來購置一大片土地不是更好嗎?”土地大了,能做的事情更多。
顏惜寧笑著撓了撓頭髮:“你昨天不是說,我們有可能會被流放嗎?假如真的被流放了,無論我們被流放到哪裡,那裡都有我們的家和地。這樣多好啊。”
姬松楞住了,呆愣中他甜蜜的滋味席卷了全身。回過神來後,他語調溫柔得像六月的風:“可是……若是被流放,我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會被收回。”
顏惜寧愣了一下:“啊……”他竟然沒考慮到這事。
姬松笑了,他安慰道:“放心吧,若是你信得過我,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顏惜寧連連點頭:“那當然。”事實上他除了姬松,也沒人能信任了。
帳房先生們清點了大半日,才將顏惜寧的嫁妝清點出來。嫁妝中有黃金八千兩,白銀二十萬兩,能變現的古玩字畫一千多件。
聽到這些數值,顏惜寧眼睛都直了:“好多錢……”若是在現代,他能有這麽多錢,他早就躺平曬鹽了。
姬松揶揄道:“阿寧如今比我還富有。”
顏惜寧誠懇道:“這些錢是你的。”
事實上這些錢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數字,他並沒有什麽概念。他過慣了普通的日子,就算有了錢,他也不會花。他有一種感覺,這筆錢只有在姬松手裡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禦賜的東西重新清點之後被原封不動的放在了望楓閣二樓,顏惜寧有些唏噓:“多好的東西啊,可惜不能賣錢。”天知道他多想將這些禦賜之物變現啊!
姬松安慰道:“沒事,能賣的東西已經很多了。”那些古玩字畫都是珍品絕品,將來一定能賣出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