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事情一出,涼州有大半的官員要被斬首,姬松要動的是涼州官場。都說強龍難壓地頭蛇,涼州官場盤根錯節,動了涼州官場就是動了朝廷。姬松若是識相,當著百姓的面對他們小懲大誡也就算了,若是他不識相,以後涼州的官員誰敢聽他驅使?
姬松微微頷首:“我知道。”
蔣毅也不知道從哪裡升出了一股惡氣,他威脅道:“難道你想廢棄整個涼州官場嗎?”
姬松冰冷的目光從蔣毅身上略過,他環視了一圈後一字一頓道:“魚肉百姓的官員,廢了又能如何?”
說完這話姬松看了一眼嚴柯:“斬蔣毅。”
嚴柯雙手抱拳行了個禮:“屬下遵命。”他轉身快步走下台階,高聲道:“奉容王之命,斬貪官蔣毅。”
蔣毅的身體被莫大的恐慌佔據,他想要後退,然而身體卻僵硬得動彈不得。眼看嚴柯快步走到他面前,蔣毅身體後仰控制不住地哆嗦著:“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天子門生……”
話音未落,嚴柯已經利落的揮刀。蔣毅的頭顱從脖子上滾落,鮮紅的血呲出去數丈遠。蔣毅身後的官員被濺了滿臉的血,他們身體抖成了篩糠軟倒在地上。
姬松環視一圈後鄭重道:“今日起嚴查涼州官場,凡有逼良為娼魚肉鄉裡行賄受賄的官員,斬立決。本王對犯事官員絕不姑息。”
圍觀的群眾安靜了片刻後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呼聲:“好——”
第九十六章
招賢納士
平昌城百姓激動萬分,他們聚集在刺史府門口看容王審案。下午時分宣讀的那些信件涉及到的官員有大半就在刺史府,這倒是省了姬松不少力氣,免得他還要派人去涼州各地抓人。
姬松連夜在刺史府開了公堂,他調來了熾翎軍維持秩序。涉案官員所犯罪行一經查實,直接斬首。不到兩個時辰,刺史府外已經有五六名巨貪大鱷人頭落地。
看著齊刷刷擺在案桌上血淋淋的頭顱,平日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官員們嚇破了膽。他們深知自己逃不掉了,若不實話實說,被砍頭事小,連累家人事大。
按照他們犯下的事,輕的可以滅門,重的可以滅三族。他們的家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夠不夠坦誠了。因此公堂上姬松問他們什麽,他們就答什麽,沒一會兒在場的涉事官員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犯下的罪行吐露得乾乾淨淨。
只是姬松依然眉頭緊鎖,他不像圍觀的百姓那麽輕松暢快。
涼州貪腐案涉事官員眾多,八郡五十六縣的郡守、司馬、縣令……官官相護環環相扣,拔出一個牽出一大片來。將這些官員逮起來事小,砍頭也是小事,關鍵是他手下沒有能用的文臣了。
雖然他從熾翎軍調來了三千將士,可是讓這些將士們衝鋒陷陣沒問題,讓他們做文書工作確實勉強了些。蔣毅之所以囂張,就是料定他在涼州除了熾翎軍之外沒有根基,他需要涼州官員做事。
他需要人,需要能做事的人,需要有才能還有德行的人。然而初到涼州,他到哪裡去找那麽多人?
正當姬松揉著太陽穴時,他耳邊傳來了嚴柯的聲音:“主子,主子。”
姬松疲憊地抬起頭,嚴柯簡潔匯報道:“今日夜審斬了六名貪官,其余涉案人員已經被關押在平昌衙門。”涉案的人太多了,想要靠兩個時辰就將整個涼州官場給肅清,這是不可能的事。
嚴柯關切問道:“主子,今日要不您先休息,明日再繼續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姬松剛到涼州就遇到這種糟心事,就算他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幾天之內就將涼州的事情擺平。
怕姬松不同意,嚴柯提醒道:“王妃還在城外等著您呢。”
聽到王妃二字,姬松強硬的態度終於開始松動,他微微點頭:“今日到此為止。去城外迎王妃……不,還是我去接他吧。”
看到亂七八糟的涼州官場,姬松腦子裡面一團亂麻,他心中有一股無名的火焰正在燃燒。他恨不得將涼州所有的貪官全部殺光,然而他深知光殺是不行的。種種情緒交織下,姬松感覺身心疲憊,此刻他真想回到阿寧身邊,吃一碗阿寧做的涼皮。
想到涼皮的事,姬松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阿寧他們還好嗎?”他光顧著審訊了,竟然將阿寧他們丟在城外,也不知道阿寧怎麽樣了。
聽到姬松的問話,嚴柯尷尬地撓撓臉頰。他也不知道啊!他一直跟在姬松身邊又沒有三頭六臂,哪裡會知道王妃他們的情況?
安頓好將士們後,姬松在嚴柯他們的陪同下向著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沒想到還沒到東城門處,他們就看見城門口擠滿了手拿火把的人。定睛一看,那些都是涼州城的百姓,有一些甚至剛從刺史府門口撤離。
嚴柯勒馬隨口問了一個正在排隊的人:“老鄉,你們在這裡做什麽呢?”
那人的雙眼印著搖曳的火光:“ 你們還不知道吧?容王妃在城外為百姓伸冤呢,有什麽不平的事都可以去找他。聽說容王妃長得天仙似的,人美心善哪!”
等他們擠過長長的人群來到顏惜寧的車隊旁時,姬松愣了。只見官道兩側擺了十幾張長桌,每一張長桌後面都有兩個正在伏案奮筆疾書的人。長桌前百姓們排著隊,有人引導他們說出自己的姓名住址以及受了什麽冤屈需要狀告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