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檀一邊掙扎一邊哭喊:“嗚嗚嗚,你放開我,我還要同三嫂說話!”
姬椋低低的威脅聲傳來:“還說,你還敢說!回頭讓父皇逮住了,回去得罰你背書。你上次的書都沒背完,這次再被逮住,太傅要打你手心。”
姬檀像被掐住了咽喉的小狗,他嗚咽了幾聲之後委屈巴巴衝著顏惜寧揮手:“三嫂早些回來啊~”
顏惜寧揮揮手:“再見~”
看著姬椋他們遠去的背影,姬松有些感慨:“沒想到姬椋會來送我。”
顏惜寧更感慨:“其實我覺得二皇兄沒有那麽壞。”雖然長了一張不太好對付的臉,其實意外的單純好騙。
姬松看了看天色:“走吧,時間不早了,姬椋說父皇和太子在前面等著我們。”
與過了山澗向西行半個時辰後,容王府的馬場近在眼前。還沒靠近馬場,顏惜寧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細細一想,原來是蟬鳴聲消失了。
正當八月,山間的林子裡應該蟬聲一片,而現在周圍安靜得連小鳥的叫聲都聽不見,只能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顏惜寧有些擔憂:“松松,我聽不見蟬鳴聲和鳥叫聲了。”
姬松瞅了瞅路邊的山林:“應當是禁軍在保護父皇和太子。”
禁軍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和煞氣驚飛了鳥獸,嚇得鳴蟬都不敢開口。顏惜寧下意識看向連綿起伏的山巒,他震驚不已:“這……得多少禁軍啊!”
不過這也不奇怪,出行的是平遠帝和太子,若是這二位有什麽閃失,整個楚遼都會亂了。因此只要他們出了都城,禁軍會早早在附近布防。
馬車剛到山崗附近,前方的山道上便有一群人策馬而來。定睛看去,領頭的是禁軍統領林闖和他的部下們。林闖在馬車前翻身下馬,他行了個大禮:“王爺,陛下和太子正在前方等您。”
姬松掀開簾子拱拱手:“有勞統領帶路。”
馬場中的高坡上有個亭子,站在亭子裡一看就能將大半個馬場收入眼底。往常只有馬倌們會在這裡歇息牧馬,今天亭子中卻來了貴人。平遠帝和姬楠就站在亭子中等候著姬松,他們兩已經等候了多時,天氣太熱姬楠面色已經開始發白了。
姬松馬車還沒靠近,平遠帝二人就從亭子中走了出來。顏惜寧推著姬松從馬車上下來,兩人對著平遠帝行了個大禮:“兒臣參見父皇。”
平遠帝連忙扶起顏惜寧:“哎,快起身快起身。”
說著平遠帝看了看兩人身後的馬車,他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都是心疼:“怎麽隻帶了這點人?”除了王府的三十幾個侍衛,就只有數十名府丁。作為去封地的王爺,姬松帶的人和車馬實在太少了。
姬松笑道:“已經足夠了。”府丁能主動跟上他們,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容王府就那麽多人,他和阿寧都不是養尊處優的人,在姬松看來,帶這麽多人去涼州已經足夠了。
平遠帝快步走到兩人身後的馬車前掀起了簾子,只見馬車裝著疊起來的被子,為了節省空間,這兩人連多余的箱子都沒帶。平遠帝心中更不是滋味:“這點東西哪裡能行?雖說去封地,也不用如此節省。”
此時已經有些恍惚的姬楠走了過來:“是啊容川,父皇說得對。再怎麽說你也是王爺,不能委屈了自己。為兄為你準備了一些東西,你在路上能用得著。”
姬松順著姬椋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馬場上停著十幾輛馬車。姬松和顏惜寧唇角不可控制地抽了抽,姬楠真是大手筆,一出手就送了十幾輛馬車。
姬楠唏噓道:“涼州偏僻,容川一去不止何日才能回來,為兄每每念及此事,心中多有感傷。”
姬松向來不喜歡和姬楠聊天,姬楠說話總是彎彎繞繞一堆道理和感慨。於是他拱拱手感激道:“多謝皇兄。”
平遠帝對姬楠擺擺手:“朕同容川說幾句,你先去亭子裡面。”
再不讓姬楠去陰涼處呆著,姬楠得倒下去了。聽到平遠帝的話,姬楠飄忽地行了個禮:“是。”
見姬楠一進涼亭就一屁股坐倒,平遠帝歎了一聲。姬楠這身子也太嬌弱了,才曬了一會兒他就開始暈乎了,長此以往該如何是好?
不過今天的重點是送別姬松,平遠帝溫聲道:“仁和做事細致,他準備的東西朕幫你們看過,都是些果蔬和細軟,你們路上能用得著。”
顏惜寧聽著天家父子兄弟聊天,他杵在原地鼻觀口口觀心,這種時候只要保持笑容就好。麻煩的事情交給容川就行了,看著姬松的背影,顏惜寧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袖口。
方才荷包被姬檀撞掉了,顏惜寧感覺荷包系在腰間不太保險,於是他就裝在了袖中。可是袖袋太大了,他一時間沒摸到荷包。
再細細一摸,顏惜寧面色一變。難道荷包掉了?
就在顏惜寧急得面色都變了的時候,他終於摸到了荷包,於是他放松的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顏惜寧的動作被平遠帝盡收眼底,見顏惜寧舒了一口氣,平遠帝打趣道:“惜寧方才在摸索什麽?”
顏惜寧不好意思道:“荷包……”
平遠帝揶揄道:“什麽樣的荷包能讓惜寧這麽上心?讓父皇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