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安靜如初,唯有那淡淡的血腥味宣示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修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嗓音依舊溫柔,卻顯得有些淡然:"王若是不想穿衣也行,屬下一會兒就命令下去,讓她們的眼睛什麽也看不見。"
我面上十分淡定,心底卻嚇得抖了三抖。
修的笑意更深了:"畢竟您的身子如此尊貴,怎可讓他人看了去?"
我悄悄咽了口唾沫。
心下五味雜陳,對修的變態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默默為剛才那個女仆道了聲歉,我冷漠地開口:"算了。本尊突然覺得穿衣服也挺舒服的。"
死變態!就知道挖眼睛!!
修把我放在柔軟的墊子上,彎腰為我解著扣子,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活動著。
我自然仰頭,讓他解得順利一點。
這動作額外的羞恥。
不是我不知道羞恥為何物!時間會證明我的無辜!
第一次被修抱去洗澡不讓他進來,結果他就當場殺了整個魔宮的仆人。說伺候不當,王不滿意他們的服侍。
第二次不讓他碰我,結果他就毀了整個浴池,說有灰塵髒了他的手套,都不敢碰自家王了。當然,又死了一魔宮的仆人。
行吧行吧你是變態你說了算!
所以,為了廣大的仆人群眾,我們魔王大人還是很努力地丟自己的節操的。
第三章 沐浴(修)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世界第一高冷魔王,三觀十分正當的魔王,就這麽被人丟掉了節操……
為節操默哀三秒。
水溫恰當,一陣陣霧氣蒸騰上來,讓視野變得模糊,更為月光下的少年增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魅惑。
原本淺淡的眸子蒙上一層細碎的水霧,冷漠的面孔更是無端變得柔和許多。
即使看過無數次這樣的景色,修的眼神還是暗了暗。
他笑容不變地撚起少年的長發,閉著眼,近乎虔誠地吻了上去。
神經病啊!!親人頭髮!!老子睡了這麽久剛起,還沒洗呢!!
少年的白皙皮膚由於水汽的蒸騰,顯得有些粉嫩,一直抿著的薄唇輕啟,清泉般冷冽的聲音響起:"……本尊這次睡了多久?"
"王,一百年了。"
哦豁,一百年沒洗的頭髮。
我面上卻輕微地皺了皺眉:"怎麽那麽短?"
修輕柔地摸著我的頭,血色的眸子溫柔得近乎詭譎,他輕聲道:"可是又做那個夢了?"
我閉上眼,夢裡少女絕望的眼神和血腥又浮上腦海。
頓了頓,沉默了。
臥槽!少女什麽的簡直可以和??老屍相媲美了好嗎!
沒事兒出現在夢裡幹啥,要找找魔王去,我可是二十世紀的好公民啊!
某魔王:時間會證明我的無辜。
修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光明大陸那邊又開始挑起爭端了,殺了魔族二十有余。"
"原因?"
一定是魔族又去搶人家的領地或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
"那些魔族被我派出去收集製作聖藥的藥材,其中的一個藥劑師長得很美。"
美?我知道魔族大多都很美,不過都沒魔王美……這和被殺有啥關系?
修接著說:"藥劑師沒有戰鬥的能力,他們被那邊的一支外出巡邏的軍隊發現了。"
這是夠嗆的。
"那位魔族被他們輪奸,其他藥劑師,無一生還。"修平緩地說出這句話,就像說著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我陡然睜開眼睛,對面的石像砰地一聲,化成了渣渣。
站起身來,懶洋洋的讓修為我擦水。看著臉色挺冷漠的,其實內心已經怒的出火了!
臥槽!說好的信仰光明神呢!你們這些敗類!當我這個魔王是擺設嗎!!
修認真地為少年擦頭髮,眼角瞄過那座粉碎的石像,嘴角的弧度又勾起幾分。
為這麽一點小事生這麽大氣?
自家王,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良善啊。
第四章 黑暗神物(修)
"知道藥劑師沒有戰鬥能力,他們的衛隊呢?"我等著修給我穿衣服。
"衛隊喝酒去了。"修不緊不慢地扣著扣子,紅色的眸子裡泛著溫柔的光。
"哦。他們現在在哪?"我拿手對著月光,清冷的月光映在手指上,仿若美玉。
"逃往灰色地帶了。"修的語氣似乎有點懊惱,嘴角的弧度泛著冷光。
"廢物。"
我扔出一個冰棱,修一動不動,他的臉上出現一道血跡。
鮮血順著蒼白的皮膚緩緩滑下,帶著一種詭異的美感。
我面上穩如老狗,其實內心慌得一批。
不小心劃到別人皮膚了……
故意不去看他的傷,強迫自己放冷聲音:"去把他們給本尊抓回來,無論死活"
修也不管自己臉上的傷,恭敬地鞠了下躬,退出去了。
我轉身向魔宮深處走去,寒冷的氣息越發重,我腳步不緩,眼睫上都凝了一層霜。
如果有人在,肯定會驚訝這個魔王自身的魔力。
魔宮深處的冰是黑暗神留下來的唯一的神物,即使是大魔士靠近它周圍一尺也會傾刻間消失,靈魂也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