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羨慕謝裡爾呢。
熒光色的飛蟲不知什麽時候從叢林裡冒了出來,安靜地飛舞著。照亮了前方的路,雖然很黯淡,卻美麗得讓人心碎。
其中一隻飛蟲在我身邊繞了三圈,似乎是飛累了,在面前停了下來。
我連忙捧著娃娃的手,讓它在手上休息。淡綠色的光被我捧在手心,照亮了這一小塊地方。
我突然笑了,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它們叫什麽名字?"
"沒有名字。"
"它們的壽命只有三天,而且弱得不堪一擊,不會有人特地為這種東西命名的。"
在這個力量為尊的地方,弱小,意味著什麽都不是。
手中的小東西聽不懂兩人的對話,只是開心地又飛起來,在那個漂亮的娃娃身旁飛了幾圈,然後離開。
"螢火蟲。"我看著這些酷似地球某種發光蟲子的生物,慢慢道:"螢火蟲怎麽樣?"
"嗯。"
得到新名字的螢火蟲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給了一位來自遙遠的異鄉人怎樣的安慰,它們聽從主人的召喚而來,任務完成,又該消失了。
不知何處傳來悠遠空靈的歌聲,安靜地安撫了這裡的孩子。
娃娃打了個哈欠,頭一點一點,最終沉沉地睡了過去。
烏斯雷特想了想,轉了個彎向馬車停留的地方走去。
今天比較疲憊,騎馬就算了吧。
歌聲的源頭,一位遊吟詩人注視著新月,用他那動人的歌聲接著不知疲倦地唱著:『殘月是已死美人,在山頭哭泣嚶嚶,哭她細弱的魂靈。
怪梟在幽谷悲鳴,饑狼在嘲笑聲聲,在那莽莽的荒墳。
此地黑暗的佔領,恐怖在統治人群,幽夜茫茫地不明。
來到此地淚盈盈,我是飄泊的狐身,我要與殘月同沉。』(選自戴望舒詩集)
詩人的酒杯旁停著兩隻靈鳥,它們歡快地跟著詩人吟唱,發出啾啾的聲音。
"黑暗帶著目的而來,光明將被拖入深淵。"
小鳥什麽也不懂,只是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你們去陪他吧,這孩子需要你們。"
"啾——"小鳥歡快地飛來起來,銜來一朵白花給詩人,它們向詩人告別,帶著神秘的任務開始了它們的旅途。
詩人悲傷地看著它們消失,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潛到這裡的人。
"你改變不了什麽的。"
"我知道。"
"呵……"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那麽傷心。"
天上的新月不知何時起變得血紅,星辰開始躲避。烏鴉的淒叫嘎嘎作響,黑色的羽毛掉落下來,落在暗紅色的血上。
詩人的頭顱咕嚕咕嚕滾到了一邊,手中的白花落下,沾上了血色的悲哀。
黑暗輕描淡寫地把金色的豎琴捏得粉碎。同時,天上血月的顏色更加濃厚了一分。
優雅的人恭敬地對屍體行了個禮,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覬覦許久的烏鴉全部撲了上來,爭奪著這餐盛宴。
"惡魔,已經盯上了你。"
第四十四章 娃娃乃水深火熱
沒有什麽比睡覺睡到自然醒更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了。
我從柔軟的枕頭上爬起來,看著正在穿衣服的烏斯雷特這樣想到。
外面似乎在下雨,顯得陰沉沉的。絲絲細雨拍打在窗戶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醒了。"
骨節分明的手滑過床幔,外面的光照了進來,讓床內的顯得不這麽昏暗。
我揉了揉眼睛,悶悶地嗯了聲。
這枕頭好軟好舒服啊,睡得我骨頭都酥了,完全不想離開它。
"溫莎說學校來了一位新的學生,昨天謝裡爾去赫奇那就是接管相關的歡迎儀式的。"
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這才開始回答烏斯雷特的話:"什麽人啊,還要聖子殿下親自迎接?"
"皇帝陛下的獨子,威廉王子。不知什麽原因,他從排名第一的格蘭芬多學院轉到我校。"
"唔……王子啊。"
聽起來就很酷的樣子!!
我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著見王子殿下一面了!
見到王子殿下後,我的臉從變成=口=。
修…??!
可不是修嘛!!
黑色的長發被一根發帶綁得整整齊齊,紅色的眸子,還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嘴角帶著迷人的弧度。
白色的制度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顯得突兀,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斯文敗類。
嚇得我臉都歪了,我怎不知道修以前是王子啊!!
謝裡爾原本在和修一邊走一邊交談,看到烏斯雷特後眼睛亮了亮,一臉興奮得向這邊奔來。
跑到一半後又突然想起來身後的修,他停下腳步,歉意地回頭看向修。
修笑了笑,極為風度地表示沒有關系。
謝裡爾這才接著向烏斯雷特跑來。
我:=口=!!少年你憋過來啊!!老子已經看到修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了!!
此時的修不過十五,六歲。雖然是少年時的模樣,已經比二十二的謝裡爾高出了一點。
不管以後怎麽變態,現在不過是一個翩翩少年郎嘛-連殺意都不會掩飾,比以後的那個變態簡直好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