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螢火在花叢間流連著,似乎貪戀著此間的花香。
——這大概是神罰唯一沒有蔓延到的地方了。
四周顯得有些靜謐。
我看著眼前開得十分嬌豔的薔薇,不由得想要抬手去觸碰它的花蕊。
"別碰。"
溫柔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驀然在身後響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輕柔地抓住我的手腕。
"它上面有刺,小心別弄傷您。"
我面色一僵。
盡管過去了很久,當這個聲音響起時,我還是能十分輕易地分辨出它的主人是誰。
我有些僵硬地微微轉身,看向對方的面龐,一時不知道該作出什麽樣的表情,只能下意識艱澀開口:"修。"
青年唇角帶著笑意,紅色的眸子倒映著清冷的月光,猶如血之寶石。
在樹影下,比滿地的薔薇花更顯三分驚豔,又內斂了無數細碎的溫柔和情愫。
"您瘦了許多。對不起,讓您一個人受了這麽多苦。"
"你不該向我道歉。你該向我死去的母親和好友道歉。"
月光灑在少年銀色的發絲上,發出迷蒙的光暈,他淡金色的眸子裡什麽情緒也沒有,宛如萬年來那般冷漠。他看了青年一眼,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
"這次我不殺你。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親自砍下你的頭顱。"
"殺了夫人,我很抱歉。"
他向前一步,撩起少年的一縷銀色長發,放在鼻尖輕嗅。
可是我又有什麽錯呢?
我只是從心底裡,無藥可救地愛著您而已。
"王,您和這片薔薇花很是搭配。"
這話實在是有些莫名奇妙,我不由輕皺眉頭,看向這密密麻麻的紅色花朵。
"您猜我現在想做什麽?想把您壓在這片薔薇上。"
輕笑一聲,繾綣動人。
"狠狠地頂弄。"
想要看到少年雪白的肌膚上浸染紅色的花汁,想要尖刺劃破他的肌膚,讓紅色的血液滲透出來,然後親自舔舐傷口,直到它不再流血為止。
想看到少年銀色的長發在花叢中繚繞,想看他清冷的眉眼染上水氣,可憐又難耐地看著自己。
想聽到他的聲線染上情欲的豔色,想聽他細碎的喘息聲。
血色的眸子染上了一層危險的深色,月光照到青年如輕紗一般的黑色長睫上,看起來深邃而誘人。
我驚愕地轉身,踉蹌著退後一步。
尖銳的痛感很快便順著腿傳遞上來。
——是刺。
我不由地皺起眉頭,森冷的寒氣從指尖溢散。嬌豔欲滴的薔薇花叢便立馬被寒冰覆蓋,很快便破碎成了細碎的冰塊。
大片大片的紅色薔薇被摧毀,看起來十分狼藉。
修被自家王的舉動給逗笑了,愉悅地眯起眼睛。他微微俯身,一把橫抱起少年,隨即步伐優雅地向叢林深處走去。
"把我放下來。"
"您的腿剛才被薔薇弄傷了。屬下得先幫您處理一下。"
"這點小傷不勞你動手。"
對方的脖子被劃破了一點,暗紅色的血液流了下來,在蒼白的肌膚上看起來格外醒目。
修卻絲毫不在意,緩緩地往前走著。
"屬下太久沒碰您了。就這一小會兒,行麽。"
我冷哼一聲,把手裡的冰棱扔到一旁的草叢裡,扭開頭不去看他。
第三百二十章
森林深處有一塊被月光浸染的大石頭,似乎被森林裡的小動物所喜愛著,上面零零散散地生長著深綠色的苔蘚,有那麽一兩個會發光的小蘑菇生長在石縫中間,月光斜斜地照落下來,石頭頂部光滑的部分就像發著光一樣,靜謐而美好。
一隻貓頭鷹站在不遠處的樹枝上,看著走過來的兩人,不由地撲棱了一下翅膀,發出咕咕的聲音。
修把人放在石頭上。
那月光便灑在了對方銀色的發絲上,暈染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對方的神色被陰影所籠罩,那雙淡金色的眸子卻出奇地明顯,在冷色調的森林中,如同浸了陽光的琥珀。
修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便遮蓋了他眼中的情緒。他慢慢半跪下來,就像萬年來那樣。
黑色的發絲滑過他的臉頰,又垂下胸膛,竟流露出了溫和的感覺。
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少年的腳,另一隻手輕柔地扶起對方的腳踝。就像對待世上最珍奇的寶物那般,細致而溫柔。
脫下對方的鞋,又卷起由絲綢製作的褲腿,緩緩露出了那白皙的皮膚。
——一道極淺的血痕顯露出來。
修的一整套動作熟稔而輕柔,眉目間盡是被月光浸染的溫柔。
我把雙手撐在石頭上,垂著眸子靜靜地看著他。
"您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麽?"
我搖搖頭。
"在很久之前了,那時您才17歲。"
修的母親是人族,父親卻是魔族。
這是一個俗套的故事。
燒殺搶掠的魔族來到了邊陲小鎮,強奸了小鎮上的最美的新娘。
新娘懷孕了,她的丈夫卻成了個酒鬼,後面更是成了賭徒。
新娘被自己的丈夫賣成了妓女,用自己的身體去養活自己的兒子和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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