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只要平安回到了軻州,他就把那些野史豔話全給燒了。
他正想著,男人忽地問他:“餓不餓。”
“嗯?”宗錦懶洋洋地回答,“不餓。”
“餓了要說。”
“哦。”
隔了會兒,宗錦忽地又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去過天都宮?”
“嗯。”赫連恆道,“怎麽了。”
“就是覺得,我好像在天都宮見過你,”宗錦說,“你還跟我作揖,說‘在下赫連’……是你麽?”
“我還以為你早忘乾淨了。”
“是忘乾淨了。”宗錦抬眼看著他,口吻難得地和善,像是仍未徹底睡醒,“不知怎的又記起了。”
“記得便好,”赫連恆道,“那是你我第一次見面。”
“楚恆。”
“怎麽突然這樣喚我?”男人略略吃驚,放下書垂眼看他。
宗錦沒說話,眼也不似平時那般明亮,大抵是真的還沒睡醒。他並沒回答,隻抬手懨懨地勾了勾食指。
男人不解地朝他湊近,接著便被宗錦摟住了脖頸。
宗錦闔上眼,遞上一個深深的親吻,並不糾纏,親完便放手。
赫連恆全然沒料到,自己竟會毫無征兆地得到他主動的親吻,眼都睜大了幾分,一貫冷漠的神情也由詫異取代。
見他那副樣子,宗錦突然覺得很樂。
他無聲咧開嘴笑,又嫌外頭天光太亮似的捂住眼,片刻道:“我娘子竟也會害羞,好生可愛。”
【作者有話說:有人瑟瑟發抖,有人恩恩愛愛(。)】
第一百四十三章 順利返程
在赫連恆膝蓋上躺了好一陣,宗錦才終於坐起來活動手腳。無憂無慮地休息三天下來,他渾身上下的關節都快僵化了,稍微動彈兩下,骨頭便哢哢地響。還有他背後那些狼爪印,這幾天越來越癢得厲害。他掰了掰脖子,又開了開肩,在馬車裡抻了個長長的懶腰,才問道:“情況如何了?”
“皇甫在邊境線上蠢蠢欲動。”
“蠢蠢欲動那就是還沒動,”宗錦笑起來,隨即背手到身後撓起來,“我讓你給的信,有用吧?現如今尉遲家肯定會撤回來一部分人馬,司馬山高路遠,怕是現在還沒到禦泉。”
“司馬也不會來了。”
那傷口如今是不太疼了,就剩下癢,隔著兩層衣服,宗錦怎麽撓都覺著差了點。這使得他回赫連恆的話也會回得心不在焉,一心隻想痛痛快快解解背後的癢:“嗯?為何?”
赫連恆見他那模樣,不禁皺眉:“……給尉遲崇送信去時,我順帶也給司馬太芙送了。”
“哦?你與司馬說了什麽?”宗錦一邊說,一邊開始解衣裳。
他動作很快,一轉手便將外衫脫了下來扔在一旁,兩手輪換著繼續撓他的後背。男人的目光就落在他抓撓的地方,眉頭越皺越緊:“只要司馬不參與此事,我便劃樅阪一半的城池給他們。”
“哈……?你辛辛苦苦……不是,老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城池,這就分一半給司馬了?”宗錦不可置信地看他,一時間手上力道沒控制住,“嘶!……”
那裡立刻有血滲出來,染紅了衣料。
“司馬遠在黔州,把樅阪分給他們,他們也很難管轄。”赫連恆說著,倏地捉住他的手腕,“別撓了。”
“……嘖,癢得很。”宗錦道,“現在撓破了又疼得很,他娘的……”
赫連恆拉著他靠近了些:“脫了,止血。”
“噢……”這馬車裡就他們二人,宗錦也無任何講究,應著聲便開始脫衣。
他背對著赫連恆,衣衫松垮垮地落在腰間,白皙的皮膚與凸顯出輪廓的肩胛骨。他微微側著頭,視線落在赫連恆臉上:“你別想些齷齪事。”
“你怎麽知道我在想齷齪事?”男人勾唇,從袖子裡拿出一方絲絹,“除非你也在想齷齪事?”
“……你少在這兒惡人先告狀,我還不知道你麽?”
宗錦轉回頭,徹底不看他:“你就是那種衣冠禽獸,滿腦子只有齷齪事。”
他說還未說完,疊起來的絲絹捂上他剛撓破的傷。比起當初被叢林狼抓得皮開肉綻時,這點痛就跟沒有似的;宗錦接著問道:“你當真想把樅阪分給司馬?”
“分給他們又如何?”血很快止住,赫連恆隨身帶著膏狀的傷藥,他細致地用指腹抹在宗錦的傷口上,“隔著尉遲與皇甫,還有我屬地的禦泉,司馬想接手,就不得不分出部分兵馬與將領入駐,只會使得勢力分散;等我們想再收回來時,隨時收回來便好。”
“萬一她把這屬地給小崇了呢?”宗錦說著,被藥膏涼得一個激靈。
“你總不會覺得,司馬與你弟弟聯姻,是為了替尉遲家做牛做馬吧?”
“……那倒也是,”宗錦道,“司馬家那女人,挺厲害。”
二人正說著,馬車旁忽地冒出另一人的聲音:“主上,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