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幾句話後,和泉的腳步聲漸遠,宗錦聽見開關門的聲響,緊接著有人伏在他身上,鼻息炙熱地落在他頸間。
——樂正麟,老子要把你閹了!
他在心裡怒吼著,可身上力氣怎麽也凝聚不起來,手還被綁在身後,硌在他自己腰間。
男人在他脖頸間嗅著,鼻尖蹭過他的皮膚,惹得他直反胃。無名的恐懼在宗錦心間盤旋而上,他對這感覺陌生得很,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害怕。
是的,害怕。
這與同赫連恆肌膚相親之時截然不同,對方的碰觸隻讓他覺得惡心,好像胃裡被灌進了黑水那樣惡心。但他的恐懼與否、惡心與否,絲毫不會影響到樂正麟的動作,一隻手在他腰間摸索著,很快便拆開了他的腰帶,探入裡衣中,直接觸碰上他的皮膚。
恐怕這次,他真是逃不過了。
像是知道他無處可逃,樂正麟並不著急,在他腰腹上摸過一陣後,又轉而往下,撩起他的裙擺。那隻手順著他小腿內側一路往上,過半又折返,像是對他柔嫩的腿很有好感。
好惡心,簡直快要吐出來的惡心。
宗錦在意識昏沉中,努力提起勁兒,好不容易才掀開眼皮。
眼前的事物都在天旋地轉,樂正麟的臉他已經看不清楚,只能朦朧看見人影接近,直到樂正麟吻他的側頸,再吻他的側臉。那種感覺就像是被蠕蟲爬過般,讓宗錦渾身汗毛豎起;他的心與感受抵觸得太激烈,竟一瞬間將他將將熄滅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他立刻掙扎起來,側過頭拚命遠離樂正麟:“滾!滾開!!滾!!樂正麟!!!”
“這麽快就醒了,”樂正麟調笑著道,“看樣子和泉是真留了手,該賞。”
樂正麟說著,手伸向宗錦的臉,用指背掃過他的臉頰:“你的主子舍得送你來,那我肯定要好好嘗嘗。”
“滾啊啊啊——”宗錦怒吼著,“你會後悔的!!老子要殺了你!!!”
“小小女子,怎麽罵起人來聲音如此粗獷?”樂正麟道,“不如你之前那般說話好聽,不如你現在求饒,我便溫柔些。”
“滾!!”
宗錦的怒吼完全被無視,緊接著樂正麟便捧著他的臉頰,如癡如醉地親他,哪處都不放過的吻著他脖頸。
——有沒有誰來幫幫忙。
——誰都可以。
——……赫連恆。為什麽這種時候他想到的竟是赫連恆的臉。
混亂中,宗錦突然想起在久隆的那天晚上,赫連恆及時出現救了他。也是那一刻,他決定要幫赫連恆打天下。他想當然覺得自己不過是喜歡征戰的爽,既然自己已經不再是尉遲嵐,替別人打下又如何?只不過那個人恰好是赫連恆而已。
其實不是,許多事早在久隆那晚之前就已經所有改變。
他像是在危機邊緣突然明悟了似的,終於意識到自己會那樣對赫連恆說,是因為若是天下之主不能是他,他寧願是赫連恆。
而自己後來,為何在聽見赫連恆心有所屬時又那樣鬱鬱寡歡,甚至不像自己了呢。
他想不明白,是因為他不願意去想;他不願意去想,是因為他早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了。
或許是從那本《今生長相見》開始,或許從絳雪樓時開始……他已追溯不到源頭,但卻無比明白自己在想什麽——也許這世上所有人都會背叛他,但他卻很肯定赫連恆不會。
那是因為,他對赫連恆,早已有了情。
啪——
這瞬間,宗錦清楚地聽見,腦子裡的某根弦崩斷的聲音。
他那雙漂亮的杏眼,因為憤怒而怒睜得駭人,眼白中滿布血絲,像是隨時會滴出血來。就在樂正麟的手要探向不可探之地時,宗錦瘦弱的腿突然高抬,像剪子似的捆住了樂正麟的腰。與此同時,宗錦張大嘴,奮力咬在樂正麟的側頸上。
“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賤人!!!”
樂正麟頓時疼得慘叫,想要抽身遠離,卻被宗錦的腿捆得死死的。
宗錦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殺了這個狗雜種”的衝動在叫囂;他沒有獠牙,卻比有獠牙的猛獸更加凶狠,竭盡全力地咬下去。
腥甜的血湧入他***間,他不僅不覺得惡心,反倒更加亢奮地死命往下咬。
如果此時有人能看見這一幕,一定會覺得,那床榻上躺著的並非女人,而是正在爭奪地盤的猛獸。
【作者有話說:你以為是雷普,但其實是發糖(霧】
第九十二章 令牌
樂正麟的慘叫不絕於耳,但此刻的宗錦完全沒有余裕,卻關心這聲音是否會被人聽見,又是否有人會闖進來。那隱隱而來的絲竹聲在慘叫聲中染上濃烈的色彩,樂正麟像蠕蟲似的掙扎,卻在劇烈的疼痛中失了方寸,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宗錦身上逃離。
宗錦早都失去感覺了。
他所剩下的,是種困獸的本能。
他的雙腿過於用力,小腿與大腿的肌肉紛紛暴起,像要將樂正麟直接絞殺的蟒蛇。他的牙深入對方的皮肉之下,血失控地往下湧,將他、將樂正麟,還有床榻,都染成顯眼刺眼的紅色。
房間裡一片狼藉,卻遲遲未有人進來保護樂正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