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下一秒就挑起來,“那你倒是說說……”
“是什麽樣的私情?”
“我……”楚傾的瞳孔瞬間放大,就如同被燙了舌頭一樣,“不是……”
好像在陸恆面前,他就沒有說話利索的時候……
但是這一次,陸恆可沒有那麽容易放過他,手掌揉捏著他的後頸,隨意搓揉迫使著皮膚滲出更多熱汗,連同著空氣當中的香氣都變得濃香甜膩人,“嗯?”
根本就什麽都說不出口,楚傾的臉頰好似洇花了胭脂一樣,就如同剛出生的奶貓一樣在陸恆的手掌之下瑟瑟發抖,一身筋骨都要酥軟了。
實在是被居心不良的猛獸逼迫到了無路可逃的份兒上,他像是哀求一樣喊出聲,“阿狼……”
給他留點面子吧……
看著面前那水光瀲灩的一雙眼,陸恆身上那獨屬於成熟男人的劣根性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這才哪到哪,哭大點聲才好。
但那一聲“阿狼”大概已經是現在楚傾所能承受的極限,在這麽逗弄下去,大概小孩就得跳樓自證清白了。
“你那個叫顏年的舍友私藏手機,被罰兩小時軍姿。”他如同鐵面教官一樣坐在椅子上,戴著皮質手套的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之上,“你作為共犯,雖然是出於好心,但是也不能免罰。”
“您罰我吧。”楚傾連忙點頭,“我都認。”
他心裡對自己的身體素質相當有自信,別說是兩小時軍姿,就算是四小時都沒問題,或者繞著訓練場跑圈,亦或是當眾念檢討……
總而言之,只要陸恆不再提這一茬就好了。
陸恆嘴角又是一挑,眼眸之中深意不淺,“這是你自己說的。”
楚傾更加用力點頭,簡直就差對天發誓了,“嗯。”
陸恆站起身來,“既然這樣,對你的懲罰明天當眾宣布。”
楚傾留院觀察不滿二十四小時,而學校這邊還需要陸恆,當他開車剛駛出門口,便看到了等候在街邊的晉正清,就算是等車的功夫,手中仍然拿著書本。
陸恆降下車窗,朝著後車座示意,“上車吧,順路送你回學校。”
“謝謝教官。”晉正清卻退後一步搖頭,“我有家人來接。”
陸恆鷹隼一般的視線忽然掃向了後視鏡,嘴角又是一挑,“哦,是麽,那我就先走了。”
越野車尾燈剛一消失不見,一輛低調奢華的豪車便停在了街邊,後車座車窗緩慢降下,露出顧夙夜冷峻又矜貴的面孔。
晉正清合上了手中書本,乖順喊了一聲,“舅舅。”
顧夙夜面無表情道,“上車。”
晉正清坐上後車座,還沒等坐穩,忽然就聽身邊傳來詰問的聲音,“身上怎麽這麽髒?”
頓了頓,晉正清低頭看向自己胸前的血跡,“今天我舍友流鼻血,沾了一點在身上……”
然而話不等說完,下一秒鍾他就閉緊了自己的嘴巴,因為他想到自己這位不近人情的舅舅有嚴重潔癖,其程度簡直是令人發指。
“外套脫掉。”顧夙夜果然眉頭緊皺,冷冷下令,“滾下車去。”
晉正清就這麽莫名其妙隻穿著一件單薄襯衫被丟在大道上,轎車從他面前揚長而去,隻留下了一地尾氣。
大概是察覺了主子的不悅,司機早早升起隔板,而誰也看不見的後車廂裡,顧夙夜那層高冷禁欲的外殼被撕扯開來,青白的脖頸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手中攥著那件外套,將鼻尖埋在那點血跡上,如同勾纏出症狀的癮君子那樣,不要命地大口嗅聞著那股顫巍細弱的甜香……
第三十九章 你連我都不認識了麽
A大軍訓開始剛剛一天,消息便仿佛是插上翅膀一樣,飛遍了海城所有高等院校,學生們無一不對A大這些陷於水深火熱的可憐同胞,致以最高的敬意,報以最誠摯的祝福——
同志們,一路走好!
“太可憐了,我頭一次感覺,高考分低竟然還挺讓人長松一口氣的。”
“本來沒考上A大,我還哭了很多天,現在我的眼淚止住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同志們,辛苦了!”
……
當然這樣高壓政策推行過程中,必定會有反抗者高昂著不屈服的頭顱,所以為了達到“不令而服”的效果,第二天,眾位教官們便給全體學生上了最直觀明了的一課。
陸恆不再像平時西裝革履,身穿黑色緊身短袖和迷彩褲,頭戴墨鏡,肌肉健壯而又精悍,小臂以及手腕內側浮著幾道凸起賁張的青色血管,就如同巡視底盤的雄獅一樣,傲慢而又隨意地邁著步子。
“聽說,昨天校長信箱和校園熱線擠爆了。”他的唇角微微一挑,對面前的學生們微微一笑,“學生們集體要求更換軍訓教官。”
在這樣的鋒銳而又悍利的視線逼迫下,在場的全校師生鴉雀無聲,根本無人敢於在這個時候開口。
“軍訓是院校學生接受國防教育的基本形式,但說實話,你們在我眼裡……”陸恆的聲音說不上是挑釁還是遺憾,“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