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顫抖著肩膀笑出聲來,再抬起頭時,冰棱似的光芒綻在他的瞳孔深處。
傅宵燭清清楚楚看得到他纖白脖頸上的淤青勒痕,一想到面前這小玩意是被項圈鎖住而又掙脫,現在又狗膽包天跑到自己面前來,他心頭猛然衝上一股狠意。
就在這個時候,楚傾忽然緩緩走上前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瞬間拉近已經達到了曖昧的程度,甚至於連胸膛都碰撞摩擦在一起。
傅宵燭眉頭剛一擰緊,就見楚傾伸手環住他強筋有力的腰肢,手指就仿佛是彈鋼琴那樣在順著肌肉線條彈壓遊走,溫熱的呼吸如同泉水那般柔柔地包裹耳廓,“傅宵燭……”
忽然被如此喊出全名,傅宵燭心中忽然響起碎冰碰壁的叮當聲。
“呵……”他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下賤坯子。”
然而就在他肩膀蓄力,想要翻身將楚傾壓在牆上的瞬間,耳朵忽然敏銳捕捉哢嚓上膛聲響,下一秒鍾,他當胸受到力達千鈞的一腳,咣當摔出去三四米遠。
偌大的辦公室平層,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不夜燈火,燈光普照之下,楚傾背逆著所有的光線,光影將他的面容分割出凌厲弧度,連眼神都如同從冰水撈出的月光般冰冷。
他雙手握著一把上膛手槍,挑起一絲冷笑看著傅宵燭,聲音禮貌而又疏離,“不好意思,我是來給你留下銷魂一晚的。”
“不知道這個方式,傅董喜歡不喜歡。”
第十章 傅狗,別來無恙
怎麽會……
傅宵燭的雙眸露出地震般的錯愕,堂堂集團董事,海城隻手遮天的商業巨鱷,竟然被一個毫不起眼的掌心玩物,用手槍指著額頭。
更關鍵的是……他怎麽會知道桌下的暗格藏著手槍……
楚傾就這麽雙手持槍冷冷看著傅宵燭的臉,實際上暗中平複著自己砰砰跳動著的心臟,他這一手槍術全是上輩子陸恆親自調教出來的,眼下對上傅宵燭,真可謂是天道好輪回。
不過傅宵燭不愧是野獸叢林裡最為凶殘的那一頭雄獅,失神僅僅只是瞬間,他猛然伸手按向辦公室角落隱秘處的警報按鈕,然而卻不想,楚傾的反應速度竟然更快,電光火石之間,只聽砰的一聲,警報系統被一槍乾廢,滋啦冒著電火花與硝煙。
“抱歉。”楚傾的嘴角仍然保持著笑意,“能留一點我們兩人共處的時間麽?”
上輩子的他不知道出入這間辦公室多少次,更不知道被關在這裡度過多少個日夜,對這裡的構造簡直是一清二楚。
現在,完全是他的主場。
直到這個時候,傅宵燭的西裝後背才被冷汗浸透,就算是他的心腹易言都未必一清二楚辦公室內警報按鈕的位置,面前的楚傾怎麽會……
楚傾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傅宵燭,曾幾何時,他們二人的身份是顛倒對換,高高在上的永遠都是傅宵燭,而他則是被踩在腳下肆意侮辱取樂的那一個。
而今重生,一切都隨之改變。
他已非魚肉。
傅宵燭的眼底一片森寒可怖,“陸二派你來的?”
此話一出口,他心中就已經坐實了這個想法,畢竟偌大的海城,也只有陸恆手下的人才有這樣的身手。
可在這小玩意嫁進傅家之前,自己明明已經將他從頭到腳查地乾乾淨淨,怎麽會出現如此之大的紕漏……
眼前的楚傾,與他報告當中看到的那個孤僻沉默的大學生簡直是天差地別。
楚傾現在光是看傅宵燭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傅狗這個時候肯定是在思索著原因,想找出什麽環節什麽地方出現了差錯,想到這楚傾就不由得發出一聲夾含著諷刺的哂笑。
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不就是難忘一夜麽,楚傾抬起手臂,將槍口瞄準,修長的手指就如同鋼筋鐵骨一根根收緊,扣住扳機——
那傅狗你給我好好記住了。
砰!砰!砰!
槍口接二連三噴吐出火舌,彈殼叮當墜落在地四處彈動,整個過程,楚傾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清冷幾乎給他描摹出沾染著硝煙的豔骨。
一共九發子彈,全部都擦著要害邊緣劃過,其危險程度不亞於將小命懸在鋼絲繩拋入高空。
直到槍裡只剩下最後一枚子彈,楚傾踩著滿地彈殼走上前來,用自己的靴尖抬起了傅宵燭的下巴,眼神就如同看著一條喪家之犬,冷哼一聲,“傅狗。”
傅宵燭被迫與他對視,冷汗層疊滲出額頭,可卻一動也不敢動,只因為楚傾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他包裹在西裝褲褲襠裡的下半身。
楚傾微微一笑,“別來無恙。”
下一秒鍾,扳機扣響——
砰!
第十一章 蜜雪冰城甜蜜蜜~
地面的彈距離傅宵燭的胯下不過是毫米之差,正嫋嫋升起尚且帶有余溫的硝煙。
楚傾醫學生出身,最清楚人體身上的要害,每一槍都擦著要人性命的邊兒,其中尺度分寸簡直是令人咂舌的神級cao作。
這大概是傅宵燭人生當中最接近生死的時刻了。
他用一雙如狼似虎的赤紅眼眸死死盯著楚傾,兩頰肌肉緊繃若岩石,不住顫抖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