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清抬手拍了拍怦怦跳的胸口總覺得自個兒是逃不開一頓打了,算了算了挨打就挨打吧,只要阿爹阿娘和兄長不生氣就行。
“小郎君不用擔心,明日我便召武安侯進宮,與他細說分詳。”抬手捏了捏小郎君愁眉苦臉的臉蛋兒,端莊自持的玄塵道長如今對於這些小動作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鹹魚果斷搖頭:“道長還是讓我先見見阿爹阿娘再說吧!”就阿爹那個暴脾氣若是從道長那邊經過一遭,怕是還以為他這個幼子學會了大不敬,竟然拿著官家來壓迫做父親的,說不定到時候他會挨得更慘。
所以鹹魚非常果斷婉拒了道長的一番好意。
如此想著喪批鹹魚又懶洋洋地窩進躺椅裡,忍不住抬手扯住玄塵道長的衣袖擋住臉:“不管了不管了,反正迎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等明天阿爹阿娘來了再說吧!”
衣袖被小郎君扯住,殷晏君挪了凳子在小郎君身邊坐下,抬手從桌上拿過一把扇子輕輕為小郎君扇著風。
今日天氣倒也還好並沒有那麽熱,大樹下面亦是格外涼爽,不過小郎君體熱在樹下閑聊了會兒,額頭還是沁出了些許汗水。
眼下能讓帝王為其搖扇的,怕是只有鹹魚小郎君一人了,躲在道長衣袖下面的小郎君腦袋裡忍不住想東想西,結果沒多長時間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過幾日便是各國來朝的大日子,殷晏君這幾天本就忙得腳不停歇,也就僅僅只在忙碌之余,抽出一些時間陪伴在小郎君身邊。
外面日頭漸漸大了起來,殷晏君抬手將小郎君打橫抱起,小郎君如今已經全然習慣了道長身上的氣息,一被抱進懷裡,睡夢中的小郎君便忍不住在道長懷裡蹭了蹭。
小郎君睡得極香,殷晏君不禁彎了彎唇角,將人一路抱進殿內安置在床榻之中。
剛要起身,殷晏君卻感受到一股阻力,方才發現小郎君一隻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襟。
小郎君稚氣的模樣在睡夢中帶著幾分憨態可掬,殷晏君捏了捏小郎君的手,對方乖乖松了他的衣袖。
並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殷晏君修長白皙的手指蹭了蹭小郎君精致的眉眼一路下滑到唇瓣,睡夢中的小郎君毫無意識地吧唧一口咬住了殷晏君的手指。
殷晏君忍不住渾身一顫,好在小郎君歪了歪腦袋松開了含進嘴巴裡的手指,微微側了一點兒身子小郎君睡得越發香甜。
門外文鏡輕輕抬手扣門:“鴻臚寺卿石大人和禮部侍郎張大人求見官家。”
盯著小郎君沉睡的面頰,殷晏君飽含深意地歎了口氣,終於從床榻邊站起身向殿外走去:“將人請進來偏殿。”
“是。”文鏡領命。
畢竟放心不下小郎君的身子,所以自打回京之後,殷晏君便吩咐文鏡將他的一切事宜全都挪到偏殿裡來。
不過好在殷晏君沒有直接讓鹹魚小郎君住進帝王專屬的含涼殿,若是他真那般做了,怕是小郎君會在驚慌失措之下直接收拾收拾行禮,一路跑路武安侯府。
鴻臚寺卿石大人和禮部侍郎張大人被一路帶到長信殿的偏殿之中,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皆是困惑過分,正想著兩人便已經走進了殿中。
官家穿著一身閑適松散的道袍,端坐在書案前批閱奏疏,兩人來不及再胡思亂想下去,趕忙上前行禮:“微臣叩見陛下!”
“起來吧。”殷晏君淡淡抬手:“兩位愛卿相約而來,是為何事?”
“回稟陛下,如今西陵國使臣已經抵達京都。”石大人躬身將奏疏呈到官家案前。
西陵國也是第一個對大梁拱手稱臣的附屬國,國君拓拔延暉也是個識情識趣的主兒,自知對上大梁連一成勝算也無。
所以早早便歸順大梁,如此多年過去和大梁互通有無,西陵國倒也算得上富庶。
殷晏君打開奏疏看了一眼,隨手將奏疏合上:“三日後於清苑殿招待西陵國使臣,此事便交給二位愛卿了。”
“微臣遵旨。”石大人和張大人再次躬身。
兩人來得快走得也快,行至宮門張大人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聽說長信殿似乎住進了貴人,不知石大人可有耳聞?”
“長信殿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住進去的。”石大人忍不住歎息一聲,和張大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如今就連官家自己都住到了長信殿裡,怕是咱們大梁喜事將近。”
“說來官家也已經將近而立之年,若果長信殿裡真真住了位貴人,可不就是喜事一樁!”張大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不過到底是在宮中,他們二人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這也算是官家的私事,他們說得多了都是冒犯天顏,官家到底不過只是表面看著寬和溫潤,實際上自是龍威浩蕩、威嚴不可侵犯。
尚不知那些大臣對自己身份的種種猜測,喪批鹹魚終於在第二日早膳過後,心驚膽戰地迎來了自家阿爹阿娘。
至於他家兄長,暫時被官家留在了禦書房說話。
鴕鳥牌鹹魚望向一路走進來的阿爹阿娘忍不住躲在大門後面探頭探腦,最後還是他率先沉不住氣,對著武安侯夫婦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意。
自家兒子那副心驚膽戰的模樣,蘇氏哪裡又看不到,她心中帶著幾分對幼子的心疼,卻還是忍不住上前提溜起幼子的耳朵:“好你個徐硯清,你是翅膀硬了是吧,瞞著阿爹阿娘幹了這麽一出驚天動地的大事,這是想要你阿爹阿娘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