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寧?”殷晏君倒是能從幾根線條裡面,看出這是個歪歪扭扭的小人,但是恕他眼拙,實在沒有看出來這是小郎君口中的胖娃娃。
鹹魚小郎君眨了眨眼指著畫作上面的兩個黑乎乎的圓圈解釋道:“這是胖娃娃的一雙大眼睛。”
殷晏君點頭,勉強認同兩個大圓圈算是一對兒大眼睛。
徐硯清轉而又指著小人肚子上的一條弧線:“這個弧線代表著他的肚子鼓出來了,不就是胖娃娃嗎?”
殷晏君雖然不解,卻還是縱容地點頭:“確實,如此一看畫得的確很是生動。”畢竟胖娃娃的精髓還是被小郎君畫了出來。
於是他又重新拿了一張,略微審視了幾眼,依舊有些不太能猜得出來這是誰,畢竟他還沒有見過眼裡能夠冒火花的人。
“這是小侯爺,他脾氣那麽差,天天橫挑鼻子豎挑眼,不就像是個大火苗嗎!”徐硯清咂了咂舌解釋道。
殷晏君有些好笑,元城在京都也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但是每次碰到小郎君確是會變得沉不住氣,如此一看這畫卻也形象逼真。
隨之殷晏君又拿起了一張畫,這次他沒有讓小郎君解釋,而是略帶了幾分不確定猜測道:“小郎君這張畫的是我嗎?”
一樣還是簡潔明了的畫風,一樣還是幾條歪歪扭扭的黑線,殷晏君卻似乎抓住了小郎君作畫的關竅。
小郎君得意地點頭:“怎麽樣,畫的很像吧!”
確實很像,橫線代表面無表情的嘴巴,淺淺的兩抹暈開的灰色是他的胡須,至於頭頂那團黑疙瘩應該就是他頭頂的發髻。
小郎君一會兒的功夫可真是畫了不少畫作,有蹲在地上喂雞的木瑜、倒茶的文鏡、洗菜的李嬸、煲湯的趙姑姑以及搓藥丸的齊辰……
殷晏君抬眸問道:“小郎君為何沒有畫自己?”
“畫了呀!”徐硯清從一堆畫紙中找到玄塵道長的那一張,他指著其中一處幾條歪歪扭扭的線:“這個就是我。”
一條閃電形狀的線條代表躺椅,躺椅上面兩條線組成的閉合紋路像是一條魚,對,那就是窩在躺椅裡的鹹魚本魚了。
小郎君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如此清晰明了。
玄塵道長不理解,但是玄塵道長不說。
李嬸被叫去幫忙,今天同樣是告了假,趙姑姑做好了早飯,在院子裡喊了一聲。
“走吧!”殷晏君走到小郎君身邊,抬手將人扶起來:“昨晚小郎君說想吃餛飩,趙姑姑可是一大早就起來包餛飩了。”
越到孕期後面,徐硯清越發覺得自己口味多變,今天想吃清淡的,明天說不定就想吃重口味的,上午想吃饅頭大餅,下午就想喝湯啃骨頭。
有時候鹹魚都覺得自己要求太過分了些,簡直就是為難趙姑姑,偏偏趙姑姑還要過來安慰他,說是孕期本就是這樣,讓他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如此小郎君心頭那點兒莫名的小情緒方才散得一乾二淨。
豬肉胡芹餡的小餛飩,肉質細嫩口感順滑,趙姑姑還在上面澆了一些芝麻油,瞬間讓小餛飩變得更香了。
小郎君端著碗吃得極香,一連吃了滿滿兩大碗還有點兒意猶未盡,但是齊辰以郎君要控制食量為借口搶走了最後一碗。
鹹魚歎息,果然齊辰是變得越發欠揍了,等到礙事的小豆丁出來,他定然要讓趙姑姑幫忙做上一大鍋的小餛飩,他就把齊辰綁起來,然後坐在齊辰面前吃,定然要把齊辰急得口水直流哇哇直叫。
齊辰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但是吃著碗裡香噴噴的小餛飩,他也顧不上後背涼不涼了,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反正現在他要先吃為敬。
……
徐林家中張燈結彩,掛滿紅綢,院子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徐家村大多都有點兒沾親帶故,再加上村長一家子在村子裡本就名聲很好,所以村子裡閑著的叔伯嬸娘們都主動過來幫忙。
吃完了早飯,趙姑姑收拾好廚房也帶了幾個護院去幫忙接待客人,徐林家的院子已經夠大了,就那人來人往還是站不下,所以連著外面都是一群人進進出出。
徐川正忙活著,遠遠看到一身道袍的玄塵道長陪著衣衫寬松的徐小郎君朝著這邊走過來,趕忙迎了上去:“阿清和玄塵道長來了。”
徐硯清晃了晃手上的錢袋,眉眼帶笑地跟徐川說道:“川哥先帶我們去上禮吧!”
“好好好!”徐川憨厚地笑著,忙帶了徐硯清和殷晏君去前頭上禮。
上禮的地方人很多,但是大家夥見到徐川陪著的小郎君和仙風道骨的玄塵道長走過來,便主動讓出一條路。
徐硯清心裡有些好笑,果然官家就是不一樣,一身端肅清冷的氣質在排隊上面也能佔上風,對此鹹魚表示他插隊插得很開心。
“徐家二郎上禮十兩紋銀,玄塵道長五兩紋銀。”報數的漢子有些心驚地看著面前兩人,據他所知徐林家裡娶媳婦的彩禮錢也就是二十五兩,這一下子從兩人頭上直接就賺回了十五兩,真不知道是徐林家裡的什麽親戚,竟然這麽大的手筆。
“阿清,這禮錢是不是上的太多了?”就連徐川亦是感到心驚肉跳,他知道阿清家裡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