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過於突兀,讓武安侯夫婦當即便怔愣住了,武安侯有些茫然地開口:“齊大夫,本侯如果記得沒錯阿清應該是個男兒身,當初本侯夫人難產,還是齊夫人過來親自幫忙接生的……”
所以武安侯很懷疑是他自個兒產生了幻聽。
齊大夫能怎麽辦,齊大夫也很懷疑自己的診脈結果,但是他來來回回重新診了六七遍,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雖然齊某也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麽情況,但是單從脈象上來看,徐小郎君確確實實是有了身孕,時間略短也就是剛剛一個月,侯爺和夫人可以先喊小郎君的貼身小廝過來問問情況。”
“問木瑜可以待會兒再問。”徐羨之盯著床榻上小臉蒼白到沒什麽血色的弟弟,然後抬頭看向齊大夫:“阿清現在這樣真的沒事嗎?”
“徐小郎君因著懷胎本就有些體弱,再加上眩暈症的緣故,所以才會突然昏迷不醒,等上一兩個時辰,讓他好好睡上一覺也就好了。”齊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那就先讓阿清睡一會兒,先去問問木瑜,這段時間阿清在外面究竟幹了什麽事情。”武安侯心頭多少有些說不出的複雜,自個兒子出去一趟,沒把人家肚子弄大是個好事,但是自個兒肚子卻被別人弄大了又是個怎麽回事?
蘇氏目光落在小兒子的腹部,心頭卻縈繞著一抹久久不散的擔憂,她知道兒子以前對蘇寒楓癡心一片,理所應當地擔心這孩子會不會是蘇寒楓的血脈。
齊大夫並不打算摻和進去武安侯府的私事,於是便起身告辭了:“侯爺、夫人,過兩天等徐小郎君身子好些了,齊某再來給小郎君複診。”
武安侯連連點頭,甚至親自將人送出了侯府。
齊大夫在京都的名號可謂是有目共睹,世家貴族家裡養著府醫的情況下都會選擇請齊大夫過府診治,所以武安侯夫婦其實是信了齊大夫的說法。
雖然這個說辭過於驚世駭俗,但是他們又能怎麽辦,總不能掩耳盜鈴,非說人家大夫診錯了脈。
於是木瑜在滿臉茫然的狀況下,被徐羨之提溜到了武安侯的書房,接受三堂會審。
“說說吧,你家郎君這一個月究竟幹了什麽事情?”武安侯臉色有些難看,說生氣也不是生氣,反正木瑜是看不出來個頭緒。
他原本正好好在自家郎君床榻邊守著,這會兒突然被侯爺這麽一審,整個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郎君什麽也沒乾啊!”他們郎君這一個月可老實了,就是比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也是不遑多讓的。
“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妄想替你家郎君遮遮掩掩。”武安侯耐不住性子,問著問著就有些急躁,主要是事關自己小兒子,他哪裡有那個耐心繼續審問。
蘇氏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目光落在木瑜的身上,語氣輕緩:“木瑜我問你,你家郎君一直對蘇寒楓懷有愛慕,先不管如今蘇寒楓是個什麽樣,但是最起碼阿清出門的時候還一心想著讓蘇寒楓和他相好,在那之後阿清可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蘇氏就差沒有直接問木瑜他家郎君是不是和蘇寒楓有了首尾,木瑜哪裡還不明白侯爺和夫人是在問什麽。
他臉色有些發白:“郎君是要打算對蘇公子下藥的,但是不知為何那碗摻了藥的茶卻被郎君自己喝了,之後那天晚上郎君闖進了隔壁院子,等小人發現的時候,郎君就已經,已經……”
他支支吾吾說不下去了,武安侯和蘇氏已然明白是個什麽情況,徐羨之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恨不得現在出門提刀砍了蘇寒楓和那個佔自家弟弟便宜的男人。
“雲水院隔壁的院子應該是在殷小侯爺名下,木瑜,你可見過住在那院子裡的人……”蘇氏還想再問下去,結果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小郎君已經醒了。
這下子蘇氏也問不下去了,喊了木瑜起身,便朝著小兒子的院子走去,武安侯和徐羨之緊緊跟在後面。
徐硯清這會兒一點不適感都沒有,整個人好到不能再好了,於是他就穿好鞋子下了床,雖然他是鹹魚了一些,但是也不能剛剛回家就窩在床上。
正當他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卻見著他家阿娘、父親、兄長,快步朝著這邊走過來,各個臉上都掛滿了擔憂。
徐硯清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想想自己無緣無故暈倒的事情,再看看家人滿臉的擔憂。
於是他在心頭暗暗揣測,自個不會是真生病了吧,而且看阿娘他們勞師動眾、緊張不安的模樣,說不定還是什麽難治之症?
“阿清怎麽起來了,身上可還有哪裡不舒服?”蘇氏拉過徐硯清的手,直接將人又拉回內間,按在床上坐著。
徐硯清承受不住如此深沉的母愛,一狠心咬咬牙說道:“阿娘我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您盡管說,兒子不怕!”
說著不怕卻還是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其實徐硯清可惜命了,尤其是猝死之後意外得來的這條小命。
“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呢!”抬手在徐硯清額頭上敲了敲,蘇氏目光格外溫柔:“你好好的,哪有什麽病?”
“不是呀阿娘,一般家人說這話,妥妥就是有人得了不治之症,您可別糊我。”徐硯清眨巴眨巴大眼睛,滿臉不信。